洪奇峰沉默了一會,才緩緩說:“我希望這次是個例外。”
何墨一時之間不知道再說什麼,就換了個話題說:“你那哼哈二將呢?”
洪奇峰一愣,轉念明白了她指的是劉浩然和李雲白,終於臉色好了一點,回道:“還真不知道他們兩個跑哪去了,我們先去車那邊,看看他們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何墨點點頭跟著他往車那邊走。
天氣還是很炎熱,洪奇峰的背後都汗溼了,何墨有些動容,忽然問道:“老洪,當巡捕這麼累,你怎麼能一干就幹了十七年?”
她沒有跟平常一樣稱呼他洪隊,而是叫他老洪,話一出口,她自己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洪奇峰卻像是沒有在意,他頭也不回地問:“當法醫也不容易啊,你也幹了十來年了嗎?”
何墨二十三歲進的法醫鑑定中心,到今年確實正好十年了。
“我沒想過這件事,”何墨回答道:“我以前喜歡學醫,後來陰差陽錯地開始了法醫的工作,本來是有些抗拒的,不知道為什麼越幹越覺得有意思。”
“有意思?”洪奇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動不動就要面對屍體,很多還是腐爛的,殘缺的,血腥的,一般人可不會覺得有意思。”
“是啊,一般人真不會覺得有意思。”何墨感慨道。
“那你為什麼覺得有意思呢?”洪奇峰反而有了興趣。
“每遇到一個新案子,看著那些屍體,不管是什麼形態的,彷彿都在跟我說話。說要我去找到那些細節,找到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然後還他們真相。”何墨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就為了真相?”洪奇峰平時也不怎麼跟何墨聊這些話題,索性今天就問個清楚。
何墨點點頭說:“作為法醫,我們最大的責任,就是儘可能地還原真相,找到被遺漏的任何細節。至於偵查和定罪,那是你們和法官的事了。”
洪奇峰聽她說完,贊同地點頭說:“你說得很對,只有這樣你們才能保持足夠客觀。”
“所以我們的工作其實比你們要輕鬆,雖然我們要跟死者和屍體打交道,但至少他們不會說謊;而你們,很多時候要面對的,是人心。”
對於何墨由衷地發出的評價,洪奇峰只能承認:“是啊,人心,有時候才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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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白看到這群凶神惡煞的保安,已經慢慢向他們靠近過來,低聲問劉浩然:“浩然,你老實說,你能打幾個?”
劉浩然這時候倒是淡定,冷冷地回道:“訓練的時候,空手對打過四個。”
李雲白掃了一眼七八個手持防暴棍保安,心裡暗暗叫苦。
“算了,當我剛剛的問題沒問。”李雲白額頭開始冒汗,他和劉浩然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
“我再換個問題。”他繼續低聲跟劉浩然說。
“你最好一次性說完,等會估計我們就沒時間說話了。”劉浩然嘴裡回應著,眼睛卻死死盯著在最前面靠過來的保安。
“你游泳怎麼樣?”
“啊?”劉浩然被他問懵了。
“啊什麼啊,快走!”
話音沒落,李雲白一把拉住劉浩然,徑直往江邊跑去!
“唉,別跑!”後面的保安馬上發現了他們的意圖,一窩蜂全都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