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晝聽到雷落說自己世代都是遊人,甚為滿意,不禁點了點頭。
“今年多大?”夜晝繼續發問。
“小白離開彌天時她二十四歲,我二十六歲,年長她兩歲,是她哥哥。此次我從彌天來,是兩年以後,今年二十八歲了。但無論怎樣說,我都是小白的兄長!凡事都要護她周全!”
“嗯,”夜晝又點了點頭,“哥哥好,哥哥年長,懂得照顧人,不比愣頭小子,沒深淺。”
雷落受了誇獎,依著他的性子,本會大聲高興,可現下他只頷首一笑,默不作聲。梵音挑起眉毛看著雷落,以為他吃錯了藥。
“既然你說的那樣好,怎的來了地球以後,第一面便是與我家小白大吵,面紅耳赤,好不體面。”夜晝話鋒一轉,質問起來。
雷落精神一緊,嚥了口唾沫,隨之低沉道:“這兩年,我找她心切,一顆心刀山火海,像油煎了一般,生不如死。幸得來到地球不久便尋到了她,大喜若狂。可……”雷落頓了下,繼續道,“可她大約不願與我一起……所以,我一時失態,還望姥爺能原諒。”
“幹嘛呢這是!還文縐縐的!”梵音撇著眼,看著雷落。
“你當真只為了我家小白才來到地球的?”夜晝道。
“是!”雷落振奮道。
“你為了我家小白做什麼也甘願?”夜晝道。
“是!”雷落道。
“我若讓你永不回彌天,與小白在地球生活,你願不願意?”夜晝此話一出,梵音、北冥、雷落、昆兒、姬菱霄,無不心中一頓。有的遲疑、有的奸喜、有的則是空落落。九百昆兒偷偷瞟了雷落一眼,眼底偷偷泛出淚花。她趕忙往嘴裡扒拉了兩口飯,假裝無事發生。
北冥和梵音一早便已料到,夜晝不會輕易讓梵音離開地球,重返彌天。這也是北冥這幾日為難之處。見到梵音平安生活,已是他此生所願。彌天的事,不要說夜晝不願讓梵音踏足,北冥更是萬般小心,不想梵音再沾染毫分。然而,終身之約已立,兩人誓死相守,無論何事也不能再將兩人分開了。可眼下夜晝所言,卻是難事。梵音一旦離開,夜家上下勢必勞神心傷,這個決心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下了。
忽聽雷落嘹聲一喝道:“我當然願意!只要小白願意,她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好!”夜晝聽罷,頓感心中敞亮,痛快不已。
“只是,”誰想,雷落話鋒一轉,“姥爺,請允許我先把朋友安全送回彌天,再等彌天的事處理乾淨,我即刻回來!”
夜晝耳朵一立,“處理乾淨……”這不像是普通人家會說的話。方才雷落萬般規矩,只這一句話,夜晝聽出馬腳。
“你不是說,你家世代都是遊人嗎?還有什麼事需要處理乾淨?”夜晝的詢問已是沉了下去,雷落卻未察覺,“你的父母親朋?”
“姥爺,晚輩父母早就不在了,也沒有什麼親戚。”雷落道。夜晝聽完,倒覺不錯,一大家子省的累贅,越少越好。
“只是晚輩身為西番國軍政部副將,自有職責所在,在未完成與靈魅的決斷前,晚輩暫不能來地球陪小音。但一旦使命完成,晚輩赴湯蹈火也會再來與小音重聚!”雷落鄭重道,對梵音也已變回往日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