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這時,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莫小白的小表妹奇奇站在屋外朝裡瞧著,她不知發生了什麼。迷迷糊糊剛睡醒的她從床上爬下來,走到客廳找媽媽夜清便看見了北冥。一見北冥,三歲的奇奇便笑呼道。
北冥回頭看見奇奇,身子一歪,朝她走去:“奇奇,看見姐姐了嗎?看見姐姐了嗎?”急道。
原來奇奇口中的那聲“狗狗”正是在呼喊北冥,因為吐字不清,把哥哥誤讀成了狗狗。夜清私下裡揹著父親告訴奇奇,北冥是她的哥哥,天生的血緣讓奇奇在第一次看見北冥起就很喜歡她的大哥哥。
“姐姐……”奇奇道,“沒……”
“姐姐回來了嗎?”北冥繼續道。
奇奇搖了搖頭,道:“沒……”
北冥知道奇奇不會騙人,這屋子裡的人怕是知道了梵音的下落也不會告訴他,有夜晝的阻攔,沒有人敢違揹他。只有奇奇會和他說實話,看來梵音真的沒有回來過。北冥捂著胸口便要離開。
“站住!你還沒說清楚,小白怎麼了?”夜晝厲聲喝道。
“我找不到她了,我在找她,幫幫我……我感覺她應該回來了,她想回家……”北冥難過道。說著,不再耽擱,轉身往門外走去。一個花白頭髮的胖奶奶站在門口,北冥抬眼望去,正是夜晝的妻子湖泊,老人家眼眶溼潤看著北冥,嘴唇緊閉。北冥心中一疼,張嘴欲出:“外婆……”但奈何夜晝在背,他忍了下來。
“小白……你得把小白給我找回來……”湖泊用皺巴巴的手握住了北冥的胳膊,北冥用力點了點頭,湖泊躲著夜晝的目光,對北冥輕聲道:“好外孫,你自己當心……”北冥槽牙一咬,衝了出去。
夜雨在得知梵音失蹤的訊息後,身形一晃,險些倒下,莫清揚趕了過來。
“都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找!”夜晝跺著腳大聲道,腦門氣的通紅!
夜晚,秋風肆意。梵音一個人走在街道上,路燈車燈晃得她難受,身體的痛楚已經令她麻木,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路向沒人的城郊走去。南陽是山城,四面環山,只有一個口子是向塞外以北的通路。梵音神志恍惚的朝最高的一處山脈走去。
眼睛哭累了乾脆閉了起來,漫無目的的隨意走著,肆意瘋長的靈力讓她靈感力激增,不知不覺上了山。高處的淒冷與安靜讓她沒那麼躁動了,她一路向上,不知被絆倒多少次,身上磕的青一塊紫一塊她也全不在乎,只會一味向上走,最好這條路沒有盡頭,反正她不知道要去哪,能去哪。
等到了頂端,她睜開眼看著山下的燈火,家家通明,紅火熱鬧,公路交錯,車水馬龍。她在哪?她不認識這個地方。梵音的大腦再次轉動起來。她在東菱,她是東菱人,那裡沒有車,不是這樣的。不對,她不是東菱人,她是秋滿山的人,秋滿山遊人村,爸媽都在那。想到這,梵音苦澀的笑了,一天一夜沒有喝水,冷汗不停冒著,嘴唇早就乾裂破口滲著血。爸媽……早就沒了……十幾年了……
可她怎麼又到了這裡來了呢?止靈大陸,她不認識這個地方啊……這裡沒有靈力,沒有軍政部,也沒有紅鸞,他們都去哪了。北冥……她忽然想到了這個名字。嗚!梵音用手捂住了臉龐,埋了進去,痛哭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哭的撕心裂肺,再不剋制。為什麼!為什麼啊!梵音心裡有無數的問題,可她不明白,痛苦至極。
“音……音……”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在梵音背後響起。梵音在苦痛裡猛醒,耳朵還是茫的,可她聽見了,滋滋啦啦的疼,她猛然轉身。只見一個身形憔悴,像是奔波了幾天幾夜的枯槁之人站在梵音身後,面色晦暗,魂不附體,正是北冥。梵音在看到他的下一刻登時雙眸睜大,渾身激烈顫抖起來,她不想見到這個人!她害怕見到這個人!羞怒、憤恨、怯懦,她看著他像是仇敵!然而,一瞬間,所有害怕的心情都不見了,梵音倏地衝到了北冥身前突然大吼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啊!為什麼啊!”一瞬間,梵音所有複雜的心情都沒了,在看到北冥的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有的只是為他無限的關懷。
“為什麼啊……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一聲啊……”梵音的聲音在爆裂之後斗轉急下,她攥著北冥的衣襟,仰頭望著他,委屈難過統統迸發而出,泫然而泣,哽咽道:“為什麼呀?你有了弟弟在身邊,外祖在身邊,親人在身邊……”接下去的話,梵音幾乎咬斷舌頭才堅強地說了出來,“未婚妻在身邊……可你好歹告訴我一聲啊……”梵音哀求道,“叫我放下心來……”
“梵音,不是……我……”北冥著急,但這一夜他連翻奔波,體力不支,一時語塞難填。
“我就算不是,不是你的朋友,可我,可我……可我還算是你的,你的,你的同僚戰友吧……”梵音極度的悲傷開始讓她妄自菲薄,卑微不堪,“你至少……你至少……告訴我一聲啊,告訴我你平安就好了……”梵音望著北冥,滿眼哀傷,聲音漸漸衰弱下去,自顧自的木然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裡……那麼不重要……”梵音語落,一口長氣出,神思渙散,身體癱軟下去。
這一句話,徹底擊穿了北冥的心理防線,他神情悲愴,一把摟住梵音,大力吻了上去。
梵音雙眼登時睜大!驚恐地看著北冥!只覺他臂間愈加發力,越裹越緊!北冥的眼淚從緊閉的雙眼中奔流直下,他吻著梵音的雙唇越加發力。梵音開始抵抗!然而她的力氣根本無法撼動他。北冥吻住了梵音。梵音乍然清醒!他在幹什麼!梵音心中怒火頓生!拼命推開北冥。可他好像全無知覺。
“唔!”梵音發出強烈的抵抗之意。然而北冥仍舊無動於衷,越繞越緊!
突然,梵音用力一咬!一口血腥瞬間充斥在二人口中,北冥痛醒,猛然鬆口。跟著,梵音揮起掌心,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北冥嘴角登時被打出鮮血,側頭偏向一邊。梵音下了重手,看他受傷,頓時心疼不已,卻又不知該如何應對,霍地低下頭,用手捂住臉,痛哭起來,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