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音兒,我……我有些事,耽擱了,對不起。”北冥欲言又止,心疼地抱緊梵音。此時,他們正坐在一顆巨大的銀杏樹上,枝葉蔓延好似一個巨型蘑菇樹屋。方才梵音疲累暈了過去,北冥把她帶到樹間,倚著枝幹休息片刻。
“有事……”梵音臉上還掛著淚珠,突然她一頓道:“北冥,你剛才說你受傷了是不是?你從彌天來到止靈大陸,受傷了是不是?”想到這,梵音登時坐起,腦間急血一衝,身體三晃兩晃便受不住了。
“音兒!”北冥趕忙扶住梵音,“你別亂動,你身體還沒復原,不要動。”
“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受傷的?大荒蕪一戰你受傷了?我在這生活的十七年又是怎麼回事?”
北冥見狀,知不告訴梵音,她便不能安心休養,於是道:“音兒,你的記憶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東菱的事想起了多少?”
“大約,在你出征大荒蕪的前夜……你……你……”梵音忽兒紅了臉,住了口。
“我吻了你,向你表明了心意。”北冥坦蕩道。
梵音眨眨眼,不敢確定,也許,也許是錯的,她記得並不那樣清楚,畢竟後來發生的事,再一次模糊了。北冥讓梵音靠在他懷裡,一隻手拂過她的額頭吻了上去。
“音兒,我愛你,至死不渝。”這樣的話,北冥對她講過,她記得清楚。“北冥……”梵音柔聲道。北冥輕抵著她的額頭,讓她漸漸放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側過臉,望著懷裡的梵音,悲喜交集,思潮翻湧,看著她茫然若失的雙眼,情不能已吻了上去。兩片輕薄冰涼的雙唇讓他小心翼翼,不敢輕縱。幾回溫柔,二人吻得纏綿悱惻,再次墮入情網。當梵音睜開雙眸時,目光裡的神采已變的柔情萬千,不可迴轉。
“音兒,我愛你,至死不渝。”北冥一往情深道。
“我也愛你,北冥,至死不渝。”這一刻,兩人終於心意交融,永無斷絕。
歇息良久,梵音輕聲道:“你去大荒蕪後,發生了什麼,難不成,你出事了?”無論怎樣,她還是最記掛他,一刻不停。北冥感動至深,無法言語,梵音只安靜等他回應。
“我沒事,是三日後,菱都出了事。”北冥道。
“東菱出事了?”梵音驚道,“什麼事?”明明三國聯署進攻大荒蕪,怎曉得,就在北冥出兵的三日後,菱都事發。“嗚……”一陣暈眩,梵音頭痛欲裂。
“音兒,今天到此為止,你太累了,不能再過度消耗了。既然,你已經想起了你我臨行前的分別,那還剩三天時間,你很快就能全部恢復。現在不要再為難自己了。”北冥勸解道。
“好,但,你要告訴我,東菱傷亡大不大?”梵音堅持道。
“沒有傷亡,你放心吧。”
“沒有傷亡?”梵音不敢置信。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有你在,沒人受傷,你安心就是。”北冥道。梵音還是有些懷疑,“不想了,好嗎?你很快就能記起來了,相信我,都沒事。”
“阿姨呢?我哥呢?赤魯呢?靈超呢?青山叔……”梵音把能想到的人名恨不得都念出來。
“都沒事,都沒事……你信我,知道嗎?”北冥半命令道。
“嗯。”梵音輕哼了一聲,答應道。只聽她喃喃道:“那讓我看看你的傷……”
“沒事的,都好了。”
“你騙我……”
北冥眉間一蹙,之前梵音誤會他,北冥情急說了自己受傷的事,現在梵音揪著不放,他不得不應對:“早年的傷了,早好了。”
“哪裡啊?這裡嗎?這裡?還是這裡?”梵音不聽他敷衍,用手隔著衣服在北冥身上摸索。夏天的衣物輕薄,梵音認真找著,“後面嗎?在背後?”北冥看著她心急的樣子,不忍再拒絕她,心一橫,脫下了外衣。
頃刻間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出現在梵音面前,以胸口為中心,爆裂般的傷痕癒合後變成了溝壑和壟道向北冥身體的四面八方裂去。梵音僵在那裡,唇口微張,眼淚斷了線的從眼角流下,她觸手撫去,雙手顫抖。北冥即刻穿回了外衣,用力一裹,梵音倒在他懷裡雙眼緊閉,唇間咬出了血痕,喚著他的名字悲慟欲絕,呼吸漸弱道:“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