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修彌快速向山崖後方退去,他要和北冥拉開距離,給自己爭取幻形的時間。待他握緊手中碧綠色璀璨靈石,欲要發力之時。就見北冥一個閃身已跟到他面前。
修彌猝不及防,北冥的“鐵棒”已經衝他的手腕砸了下來。修彌登時一縮,靈石險些從他手中掉出。北冥一個寸步,鐵棒直直打進修彌腹部。修彌忙著護住靈石,一時疏忽,中了北冥這一擊,頓時疼得齜牙咧嘴,但卻不見他口吐鮮血。北冥不再耽擱,趁機揮起雙棒,衝著修彌兩小臂內側各是一棒。緊接著手腕一轉,修彌兩個手肘,大腿骨,小腿骨,接連遭到棒打。
修彌疼得險些摔倒在地。北冥一個虛晃,來到修彌背後,順著他的脊柱從下至上,從尾椎至脖頸,連打五下,痛下狠手。最後一下,正正十三招,北冥運下氣力,衝著修彌的脖頸狠狠打去,此乃北冥絕技之一——十三祭。北冥從東菱一路趕來,無論是手持劈極劍斬殺狼獸,還是現在的“鐵棒”,棒打修彌,都是運用他的劍法十三祭。
十三祭,是至純身法體術,無半分靈力可用,一共十三招。這十三招,並不是固定擊打敵人身體的某個部位。而是用此身法者,在動用這一殺技時,要調動渾身上下全部勁道力氣,讓自身的氣運、肌肉、筋骨擴張到最大體能極限,透過兵器或拳腳手刀迅速擊打擊中敵人身上相關聯的重要部位。使敵人在喘息間,連續受到十三處重擊,最後一下,讓先前所有十二處部位與第十三處產生共鳴,徹底摧毀敵人。
十三祭是北冥自創的殺傷力最為致命的劍法。其中每一招都貫穿了他自身的全部能量。十三招用完,他的體能也會大幅下降。北冥之所以創造這種身法,就是為了在不能調動靈力的情況下,給自己創造出絕地重生的機會,逼迫自己發揮出人類本能的極限。修習這種身法,北冥對待自己極其嚴苛,每每都要使自己創造出瀕死之感,才算罷休。
梵音之所以只學到七殺,是因為她的體能身法不足以支撐她完成剩餘六招,北冥才幫她最佳化精簡到了七招,故名為七殺。這也是修彌為何當初想折斷北冥手臂,而沒有得逞的原因。北冥早就把自己的筋骨練得至鋼至堅,即算與狼族相較也不相上下。和梵音的野鬼幻形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一個是靈法,一個是純粹的筋骨體術。
修彌脖頸捱了北冥最後一下,登時覺得渾身上下,四肢百骸的骨頭像被齊齊撅斷掰折一般,疼得他嚎叫出來。修彌一直以身為狼族擁有一身天生鎧甲而自傲,此番重創他從未有過。如此疼痛他更是平生第一次嚐到。疼得他七葷八素,腦袋像炸裂一般,踉蹌奔逃。
“混蛋!”修彌怒吼出聲!胸腔共鳴,震得天空也跟著獵獵作響。狼穴山崖下的戰場上,眾人回首,修彌的狼鳴震得人耳膜生疼。
北冥本想跟上去想再來一擊。可他幾番打鬥已是消耗太多,如此威力的十三祭又用了他大半體能,他當下步伐稍慢。修彌幾個錯步,閃開了。
北冥一個重擊,撲了空。他的鐵棒打在了山岩上,只見五面狼首山峰瞬間分崩離析。修彌狠戾地看著北冥:“混蛋!臭蟲!”跟著,修彌喉嚨發出嗚隆隆的聲音。
“糟糕!他要幻形!”北冥一個箭步跟了上去。抬起雙手,兩個鐵棒在北冥手裡極速旋轉起來。“喝!”北冥鉚足力氣,飛身而起,把兩個鐵棒狠狠扎進修彌身體。就在鐵棒碰到修彌的瞬間,鐵棒從尖頭部位開始轉化,一片片鐮花似的刀片從鐵棒頂端鑽了出來,像個旋子往修彌體內絞去。
修彌發出痛苦的嗚咽。但他弓著身子一動不動,任憑鐵做鐮花往他的背脊鑽去。這細長鐵棒正是北冥的短擊兵器——鎩鐮杵。看似是個細長鐵棒,其實是由十三片鋼刃合攏卷搓而成的。
忽然間,修彌的身體異化變形,膨脹開來,回到了狼獸模樣。一聲怒吼從他身體裡發出。北冥登時被他架了起來,俯在修彌背上。修彌的狼毫順勢而發。北冥身形急收,往空中撤去,手中的鎩鐮杵已被他從修彌身上拔了下來,只見修彌的後背鮮血噴湧,皮開肉綻,露出了背脊白骨。
北冥開啟手中兵器,鎩鐮杵已從兩根鐵棒變成兩盞鐵做鐮花,在他手中極速旋轉,千百狼毫鋼針都被擋了下來。
修彌調轉身形,目眥欲裂,衝著半空中的北冥一躍而起,張開大口咬去。
眼見修彌已到身前,北冥眉心一凝,俯身未動,鐮花再次收成鐵棒。修彌血口瞬間將北冥吞噬。在修彌偌大的狼口裡,北冥忽的立起鐵棒,衝著修彌上顎狠狠頂去。修彌上顎頓時被頂出一個血窟窿。他嗷的一下張開大嘴。
北冥一個橫躥,躍出狼口。剛出狼口,他便雙手併攏,揮著鐵棒朝修彌鼻骨打去,連擊四下。
修彌鼻骨傳來一聲頓響,斷了。一時間,修彌滿腔滿鼻鮮血。痛得一頷首,渾身狼鬃驟然收緊,連連退去。
北冥終於回到地上,雙腿落地之時已是不穩,腿骨一軟,險些倒下。“糟糕!體力快要不支了!”北冥心裡著急。
這一戰,他喘息未停,如今又沒有靈力加持。加之他失血過多,北冥此時已是感覺身形發飄。如果修彌再來一番攻擊,他定是擋不住的。雖說修彌一連受到北冥重創,但他仍能堅持毅力不倒。在北冥全力使出十三祭後,他便知道,再不拿下修彌,就危險了。
北冥之所以和修彌鏖戰近一個小時,為的就是逼他不能使出夜喪。這傢伙喪心病狂起來,是全無顧忌的。戰場上,戰士們和狼群惡鬥,尚有獲勝可能,可一旦修彌發狂,就難了!
此時修彌站在山崖一端,一雙熒眼看著北冥。他不再進攻,而是原地站著。盈盈靈力布上他的面額,碎裂的鼻骨開始被漸漸修復,鮮血也不再溢位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