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死!”修門大吼著,狂野蠻霸地獰笑起來。梵音被他踢得飛開遠去,身影越來越小,像只軟弱的雪兔消失在這白茫無際的冰面上。然而修門的狼瞳堪比鷹眼,他不打算給敵人任何活命的機會。他死盯著梵音倒下去的方向,千米外,清晰無比。修門在冰面上奔跑起來。
一聲夜喪震吼,貫穿了他全部靈力,整個巴倫河冰層,橫貫南北都開始震動起來。岸上大地,凍土開裂,好像千卷草蓆被掀了起來,夜喪所到之處翻滾席捲,塵浪漫天。
這還不算完,他要讓梵音死透死絕。只見修門周身狼毫豎起,猶如鋼針利劍,對準梵音,倏地一聲,萬鬃齊發。登時天空密佈,數萬狼毫鋼針衝著梵音的身體疾速射殺而去,不留空隙,瞬息已至。
此時菱都的人們已經沒了聲音,一個個愕然地張著嘴,閉著嘴,有的睜著眼,有的閉上眼,有的已經嚇得淚涎齊流。如此實力強悍的戰鬥他們此生未見,如此驚悚可怖的狼族是他們想都沒想過的存在。直到今日很多人才第一次知道,人類在狼獸面前是多麼的渺小,小的好像隨便可以拎起耳朵的肉兔。
國正廳上,有個人的眼睛死死盯著畫面。他的雙手勒緊在胸前,一言不發,嘴角發紫,面色森青。眉間的川字紋刻到眼窩,烏青一片。就在修門發起全面進攻時,他看似魁梧的身體在厚實的斗篷裡禁不住一抖,後背淨是冷汗。
端鏡泊往裴析的方向看去,一道詭譎的目光停在他身上。然而一向異常警覺的裴析此刻竟全無察覺。大家這時的注意力都在梵音和修門身上,沒有人會留意他,他猛地閉上了眼睛……
修門眯著眼睛,用他棕綠色的狼瞳輕蔑地盯著梵音倒下去的遠方。躲不過的,他心裡想著,嘴角裂出了最得意的大笑。他的狼瞳閃爍著,數百米外那個黑點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以至於到最後都碎成了肉渣。
修門開始控制不住地通肺大笑起來,用力過度,整個胸腔充斥著和狼肺的共鳴,空氣中瀰漫著他可怖的聲音和腔內的腥氣。
修門笑著笑著,忽然血盆大口一滯,面目一怔!兩眼突出!一道痛感刮過他的狼喉,直至狼腹。修門瞳孔驟然急縮,嗷的一下叫出聲來,那巨大的身軀裡發出的聲音夾雜著驚怖,和他的體型毫不相配。
一道寒光瞬息劃過修門腹底,兩刃一橫,分別砍向修門左右後腿。修門登時躥躍起來。只見一個秀勁鋒利的身影從修門腹底兩股之間躥出。陡然凌空豎轉一躍,跟著翻騰三週,正正落在修門背上,正是梵音!她抬起雙臂,手持雙刃,狠狠向修門兩側刺去。
“部……部長還活著……”菱都城的人們口齒打顫地說著,已滿是淚目。第五梵音一時間成了菱都所有人的部長。
原來,修門用夜喪和狼毫齊齊攻向梵音。梵音被他踢得飛遠。然而那一踢沒有傷到梵音本體,她在受到攻擊的一瞬間,身前集聚靈力,用防禦術擋下了那一擊。雖說疼痛,卻未傷要害。
電光火石間,梵音飛快思索:如果她和修門生抗力道,她必輸無疑,所以就在她接下那一擊時,放棄了抵抗。憑著那股蠻力把她推向遠方,緩衝攻擊,把身體傷害降到最低。
就在梵音飛出去的時候,修門發動了攻擊。面對如此強大範圍的夜喪,梵音知道避無可避,防禦術瞬間會被撕碎。當下她想到藉機製造自己不敵身亡的假象,放棄了使用寒盾抵禦。
她立起雙刃,交叉在前,護住胸口。就在夜喪抵達她面門的同時,梵音驟然間釋放出靈力,與修門相抵,一較高下,幸得梵音略勝一籌,力擋萬鈞,拼出一條血路。
梵音一早清楚,無論修門的狼瞳再如何精密也遠比不上自己的鷹眼。加之他狂妄自大的性格,處事不周,此時她在修門眼裡已經是具“死屍”了。修門的一舉一動早就被遠處的梵音一絲不差地收在眼底。
豈料就在梵音準備出其不意,發起反攻之時,修門的萬鬃齊發已然兵臨城下,速度之快,靈法之強,梵音始料未及。梵音只道修門是個魯莽無腦之人,卻不知他也有他的狡猾和謹慎。
梵音鷹眼集散,萬鬃已入瞳眸。只見她收起兵器,靈力一提,手、腕、臂、肘、胸、腹、腿、裸,瞬間布上一層寒霜,倏地迎面而上!
鋼刃紛落,箭雨如梭。梵音好似一道閃電,踏空而起。左閃右避,空手接百刃。鋼針般的狼毫到了梵音手裡,瞬間被她捏的蹦碎。她那覆上一層薄霜的細手,似是百刃不侵,難傷其身。
箭雨不停,梵音腳點飛刃,逆風而行,閃影難尋。但狼毫數量甚多,無數飛刃貼著梵音的身側,腿面,擦身而過,留下數不盡的痕跡。然而梵音速度不減,仍是全力而上,迎面飛刃已被她一雙纖手擋下。
就在修門狂笑不止之時,梵音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他面前。
梵音輕側落地,背貼冰面。修門體型高大,長過五米,高有丈許。梵音身子順著修門脖頸腿骨間,滑了下去。頃刻,兩把利刃再次出現在梵音手中。她看定此時修門防禦力全卸,正是大好時機。她使足全力,兩刃合一,用力一斬,由修門脖頸至狼尾一路劃了下去。好一個開膛破腹,狠辣乾脆。
這一切隨著修門的一聲驚叫還沒算完。梵音躥出狼底,凌空斗轉而上,正正落在狼背中央。
梵音凌眉稍凝,雙臂發力,兩柄利刃狠狠戳向修門背脊,手指緊握劍柄生生髮疼。只見,兩股細流般的腥血瞬間從修門背脊上呲了出來。
此時影畫屏那面,看著這一幕的人們已是張口無言,心在半懸。
梵音繼續發力,忽然,她身下猛烈一震,力道之大,猶如山巒跌宕,連梵音這般紮實的身法,也被晃得筋骨一閃,差點錯位。她的雙腿把控不穩,修門又一個晃身,梵音急躍而起,一個筋斗,落在了離他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