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S電視臺的綜藝錄播大廳中,KPOPSTAR的開幕賽已經錄製得差不多了。
權寶雅已經沒有近距離特寫鏡頭,也沒有臺詞需要說,只需要隨著大溜走完過場就行。她的神經也放鬆了一些,可以劃劃水胡思亂想一下。
顧誠坐在導播室裡,看著她的表現,給予了她莫大的安慰和鼓舞。
此時此刻,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起當初年關之前、顧誠在SM公司和誠品影視內部會議上的講話。也正是因為那次高屋建瓴的綱要性提點,才促成了如今的華夏好聲音和KPOPSTAR。
“超級女聲確實在有意無意地強調‘他們這檔節目是更注重歌聲而不是顏值’這個節目屬性,但是我們真的會相信麼?廣大觀眾真的會相信麼?恐怕不會。
或者說他們只是在口頭上、表面意識上表示了自己相信,但他們的潛意識依然不相信,並且不會因此指引他們的行動、不會導致他們因此就去看‘超級女聲’這個節目。收視率就是最好的證據。”
“眾所周知,我們在中學裡,大學裡,身邊見識慣了一大群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同學,他們或者是因為太醜,或者是因為肥胖、長得矮小黑粗,總之是因為各種外貌的問題,而不被社交圈子關注。這些人往往也不喜歡娛樂圈,對任何娛樂新聞和明星都不感興趣——除非是純粹私下場合對著美女照片JECKOFF。
這幾年,無論‘超級女聲’還是‘少女時代’辦得好還是壞,他們都不會去看,身邊追星的同學聊起這些話題,他們也不加入。似乎這些沉默使用者會永遠與娛樂產業絕緣,是內容產業公司的劣質使用者,只能指望他們看意淫的網文,卻不能讓他們追星。
哪怕是芒果臺的‘超級女聲’節目,也只是口頭上說說‘不重視顏值’,實際上根本沒有重視過這些使用者,也沒有真心想過如何把這些人也拉到關注娛樂圈的人群中來——而我們要搞的新一代選秀綜藝,要解決的就是這個痛點,要發掘的就是這批‘從來不關注娛樂圈’的新使用者。
同事們,網際網路影片和選秀綜藝的爆發期增長已經結束了,吃跑馬圈地空白市場人口紅利的時代也過去了。酥軟的肥肉吃光了,剩下要啃的都是硬骨頭。我們要做精做細,垂直細分,收起懈怠,改打攻堅戰。”
權寶雅依然記得,當初聽到這裡時,她自己都覺得一陣熱血沸騰。每次回憶到這個點時,她的嘴角也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溫情的笑意。
當時,大家熱血沸騰倒是熱血沸騰了,但紛紛表示顧誠的任務只是畫大餅、沒有給出具體的執行性,沒法實施。而顧誠的回答是這樣的:
“執行性?具體解決方案?這些不是該你們動腦子的事情麼?當然,我可以給你們一些啟發,但我不希望這種啟發限制了大家頭腦風暴、集思廣益。
比如,我們可以把比賽設定成‘評委嘉賓開始完全不認識即將上場的參賽選手,也不知道上場的是誰。所有嘉賓的椅子都必須背對選手,先聽歌,不看長相,確定對對方的歌聲感興趣、可以給出正面點評之後,再按電鈕把椅子轉過來和選手交流’。
又或者,我們可以讓評委嘉賓給選手出命題考察的聲樂題,給出指導性的發聲建議,讓觀眾看出選手在賽季開始和賽季結束時有聲樂技術上的進步,把更多相對專業的聲樂技巧深入淺出地鋪墊給觀眾——這些不都是讓觀眾發自內心覺得我們的節目不注重顏值、只注重好聲音的辦法?”
……
節目剛剛錄製結束,權寶雅也從回憶中抽回思緒,跟節目PD和其他嘉賓寒暄告別,然後回到化妝室,取出卸妝水粗略地卸去彩妝。
身後的房間門“咔”地一聲輕響就開了,輕便的男式皮鞋聲音勻稱而又穩重,讓權寶雅連回頭的警覺都提不起來。
因為聽腳步聲她就知道是顧誠進來了。
“表現不錯,比當初剛上‘少女時代’當評委嘉賓時成熟了不少——提前祝賀節目成功了。”顧誠磁性的聲音,溫柔地鼓勵了妹子一句。
“那是,做綜藝都這麼些年了。”權寶雅的語氣也聽不出驕傲,卻是一種靜恬淡的理所當然。
用卸妝棉把最後一絲殘液吸乾,然後用清水最後潑洗一番後,權寶雅拿著蓬鬆的小毛巾吸了一下水,自然而然地丟開。雙手順勢勾著顧誠的脖子,熟練地深吻了下去。
反正化妝間裡沒有別人。
距離她第一次做顧誠的女人,已經過去兩年半了。曾經披肩短髮的權寶雅,也重新長出及腰長髮。
從她傷愈、退出一線歌壇、並進入延世大學音樂學院開始,三年裡她沒有再開過一場演唱會,也沒有參加過任何一次商業代言的活動,更沒有拍過廣告。
唱片倒是還出了一張,不過更多是基於興趣,純粹只收錄這幾年裡自己偶有心得作詞作曲的歌,也算是三年磨一劍,慢工出細活,不再唱公司創作人團隊寫的歌。
其他時間,主要就是上上課,和顧誠談談戀愛,偶爾當評委參加音樂綜藝節目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