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澡洗的特別艱難,甚至是在全身顫抖和不停嘔吐中洗完的,我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虛軟的都走不動路了,直接倒在了床上。
我睡不著,我滿腦子都是薄涼受傷的畫面,我拿出手機撥了阮驍的電話:“那些找事的人查到了嗎?”
“曲小姐,是韋志和......那些人都是他僱的,”阮驍回我。
“韋志和?”我想不起這個人,不知道跟他有什麼過節。
“曲小姐忘了嗎?他曾經在一次宴會上侮辱過您,後來薄少連他的公司一起端了,人也送進了局子裡,不過他前不久又出來了,說是患了癌症保外就醫......他對您和薄少懷恨在心,所以僱人報復。”
聽著這些,我握緊拳頭,“那他人呢?”
“人在醫院裡。”
“那他病的很嚴重?”我又問。
“我問過醫生了,癌症肯定沒有輕的。”
“他得了癌症,得花錢治病保命,就算他花得起僱人的錢,可是給僱的人配最新款的賓士,你覺得這合理嗎?”我問阮驍。
“曲小姐懷疑韋志和只是個傀儡?”阮驍明白了我的意思。
“阮驍,他們當時下手的狠勁你也看到了,是下了死手,要置我於死地的,”我提醒。
“曲小姐放心,這事我會查個清楚。”
“阮驍,”我叫了他,“那個韋志和哪怕是傀儡,也不要輕易饒恕,收拾他這種人不必走正規的路子,總之別讓他好過。”
他能保外就醫,再送他進去的可能便不大,但既然他願意趟這個渾水,總得讓他溼溼身。
“懂了,曲小姐,”阮驍應下。
電話掛掉,我從床上起來然後換了衣服去了醫院,儘管醫生說現在見不到薄涼,可我還是想呆在這裡,似乎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寧。
我坐在ICU室外的椅子上,竟不知不覺得睡著了,我夢到了扎馬尾的自己,我被一群男同學圍在中間,他們對我說著難聽的話,甚至做那種噁心的動作,就在這時薄涼出現了,他與那一夥人打了起來,最後被刺中倒在血泊中......
“曲兒,不怕......”薄涼緊拉著我的手。
我猛的驚醒,眼前只有熾白的燈光,我心還慌著,夢裡的場景那樣清晰,白天雲伯才給我說過,我竟做了這樣的夢。
不!
這應該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可如果是真實發生的,我現在夢到,那是不是我代表我想起來了?我的記憶在慢慢恢復?
我不知道,此刻我也沒有功夫想我的病情,我更關心的是薄涼的傷,我想讓他快點醒來。
一直以來我都抗拒著他,排斥著他,而當他一身是血的倒在我懷裡,我的心痛,我的惶恐都告訴我,我不想失去這個男人。
七十二小時的危險期過去,他沒有再出血的症狀,醫生說危險期算過去了,可是薄涼並沒有醒。
醫生說這種情況對頭部受傷的患者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或許我們說個話的功夫,他就有可能醒了,可是五天過去他沒有醒,十天過去他還是沒有醒......
我的內心深處越來越不安,我再也沉不住,把電話打給了墨儒,他第一時間聯絡了專家過來對薄涼的病情進行了會診,可結論是手術沒有任何問題,薄涼遲遲不肯醒來應該是他意識裡排斥醒來。
他為什麼排斥醒來?
我不知道,只能按大夫說的多給他說說話,聊聊天,可是我又不知該跟他說什麼,因為和他的過去我是不記得了。
不過儘管我與他沒有什麼可說的,我還是每天都來,要麼講講身邊發生的事或者看到的人,要麼就是給他按摩,護士說如果他長期不行,肌肉會萎縮,要麼我來到這裡便是趴在他的床邊睡覺。
起初,我每天都想下一秒他便會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突然睜開眼,可是隨著他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漸漸的便不再期望了。
薄涼手術後昏迷的第十天,我再也沉不住給墨儒打了電話,把薄涼的情況告訴了他,很快他便帶著兩位腦科專家來了,與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墨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