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這灘爛肉意識到自己現在只是一灘爛肉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許說——完全不可能。
就像是讓一個正常人去相信，自己所能夠感知到的一切，實際上都是虛幻的一樣。
不過……
白萌萌看了看顯示器上面顯示出來的白珂芷的情緒變化。
白珂芷的心情並不算好，當然，任誰看見自己的老對手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估計都不會覺得心情有多好的。
可以說，白珂芷嫉妒白萌萌，恨不得拉著白萌萌一起下地獄，然而她卻忘了，白萌萌本來就是從地獄爬回來的，怎麼可能會被白珂芷輕易的拉回去呢？
這樣的白珂芷實在是太愚蠢了，蠢的白萌萌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當然，你什麼都不會告訴我。”
白萌萌笑眯眯的說道，目光卻忍不住往螢幕上瞟。
看上去十分複雜的裝置連線著白珂芷的大腦，這個被稱作讀心術的機器實際上是個失敗品。
機器發明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透過腦電波的變化讀取到人的內心想法，但是使用條件十分苛刻，因為太過苛刻的使用條件，這玩意就是一個廢物。
但是現在用在白珂芷的身上正合適。
而僅僅只能夠靠機器感知外界的白珂芷顯然是無法發現這臺機械裝置的存在的，她也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心裡所想的每一個想法，都已經誠實的表現在了白萌萌的眼前。
“你巴不得我痛苦，巴不得讓鳳弦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嗎？”
白萌萌依舊在笑，只是笑容卻十分的令人毛骨悚然。
[當然！我要你死，你最好死了才好——但是我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放過你！]
[我要你一輩子都難過——]
[死別不可怕，死人總有一天都會被遺忘。]
[但是——]
[你一輩子都不會見到鳳弦了！]
“當然，白萌萌，我能夠看著你痛苦，真是太好了！”
機械沙啞的聲音從機器裡面發出，而一邊的螢幕卻十分誠實的將白珂芷的內心想法翻譯了出來。
……一輩子都見不到鳳弦嗎？
白萌萌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最起碼她還能夠確認鳳弦是活著的。
“但是很顯然，你比我痛苦多了。”
白萌萌笑眯眯的按下了手裡遙控器上的按鍵，上一秒還十分暢快的機械音頓時哀嚎起來。
哪怕只剩下這麼一灘爛肉，白珂芷依然是能夠感覺到痛苦的，這種痛苦是直接傳達到大腦的，巨大的痛苦讓白珂芷無法抑制的抽搐起來。
“你看，到底是誰比較痛苦呢？”
白萌萌笑眯眯的說道，只是眼裡的陰翳之色卻怎麼也散不去。
她必須儘快找到鳳弦。
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她都必須要見到。
“你！”
白珂芷艱難的發出一個字，只是很快的，她所有語言的能力都被哀嚎給吞沒。
直接傳達到大腦的痛楚可比被神經一點一點傳達到大腦的痛苦大多了。
很快的，白萌萌就感覺到那顆大腦幾近崩潰的模樣，她隨手把遙控器往旁邊一扔，眼底的陰霾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