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是個人偶。
上滿了發條之後，人偶再次開始舞蹈起來，而那首人偶不斷重複的歌謠也繼續下去。
他一直在舞蹈，也在歌唱，本來就是為了討好別人才存在的人偶除了唱歌跳舞以外不應該有任何的意識——
但是他顯然不是個合格的人偶。
白萌萌饒有興趣的看著黑影，一直到動力再次耗盡，黑影不由自主的僵了下來。
“在鐘樓裡面裝神弄鬼的人偶？該不會是個殘次品吧？”
她摸著下巴，聽起來十分認真。
“我才不是殘次品！”
卻得來了人偶十分不悅的反駁，那聽上去氣急敗壞的聲音讓人偶那張木板臉上都顯出幾分怒氣來，“我是主人最得意的作品！”
“所以你就被扔到鐘樓裡了。”
白萌萌毫不留情的說道，人偶的表情頓時僵了，白萌萌甚至十分懷疑人偶會不會在下一刻哭出聲來。
畢竟看上去太可憐了呀。
十分扎心的話讓人偶氣鼓鼓的看著她，不過那張拼接而成的臉卻無法表達出這樣的情緒，人偶的四方眼睛氣哼哼的看著白萌萌，十分鬱卒的別過了頭。
——好吧，他確實是個失敗品，畢竟主人的人偶是整個大陸上萬金難求的，唯有他，不管到哪裡都會被人嫌棄。
——他是主人的汙點。
“胡說，主人最喜歡我了！就是因為最喜歡我，主人才一定要我陪伴在主人的身邊！”
人偶不斷的催眠著自己，謊言哪怕說上一千遍也會成為真相，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是如何被嫌棄的，彷彿他真的是主人最寵愛的人偶一樣。
“哦。”
白萌萌面無表情的丟給他一個哦字，人偶的主人是誰，白萌萌不介意，人偶為什麼要留在鐘樓裡，白萌萌也不介意，她只是不爽有個故弄玄虛裝神弄鬼的傢伙而已。
現在揪出了這個傢伙，白萌萌痛快了，自然也不想要在這裡多耗費時間。
她需要去找夜之星。
或許說，她現在需要去找曦之霞，畢竟只有曦之霞才能夠帶著她找到夜之星。
人偶瞪著眼睛看著白萌萌，怎麼能只有一聲哦呀！
“你們都會死的！”
他惡狠狠的說道。
“你肯定死在我前面。”
白萌萌咧著嘴朝著他笑，然後十分惡劣的將人偶背後的發條轉了好幾個圈——上滿的發條足夠折騰他好一段時間了。
可憐的人偶頓時再次身不由己的旋轉起來。
“裝神弄鬼這種事還是少乾點，畢竟如果真的碰見鬼了……”
笑眯眯的聲音聽上去卻讓人毛骨悚然，白萌萌抱起喵喵，不再回頭看不斷旋轉的人偶，少女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蜿蜒旋轉的樓梯上，人偶卻不由自主的用那雙四方的眼睛凝望著白萌萌的背影。
如果真的碰見鬼了呢？
——白萌萌就是鬼啊。
她是世間的惡鬼，生長於黑暗與深淵之中，從未想過擁抱光明。
曾經有無數人妄圖拯救她，但是卻無一例外的被她一起拖入深淵，或者是耗盡自己的光與熱。
白萌萌的光明？
不存在的。
她擁抱著黑暗，背靠著的，依然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從不會有出現光明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