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日久,小紫夜的膽氣也逐漸變得大了起來,再不像最初見到戰靈前輩那般戰戰兢兢,它迴歸了天性,許多時候即便戰靈前輩不捉弄它,它也會壯著膽子主動去招惹是非,也不管結果如何,反正就是閒不下來,用愣頭青來形容它最合適不過。
眼下便是這樣,戰靈前輩本在船頭上優哉遊哉地享用美酒,不料小紫夜這廝卻忽然擠了過去,它那碩大一堆肉,瞬間就將正在醉生夢死的戰靈前輩給推到了江中,伴著一聲“咕咚”聲音,幾朵浪花濺起數尺之高。
這倆獸哪日不會鬧些矛盾,實在是令人哭笑不得,也是趕路無趣,成小溪就當看個笑話罷了,反正這倆也不會真打起來。
將戰靈前輩推下船頭之後,小紫夜便直挺挺躺在了船頭,戰靈前輩的那壺美酒當然也落入它手。似乎陽光太大,照得它有些懶散,只見它半眯著眼,一邊品嚐瓊漿玉液,一邊時不時地伸著脖子往江中探望,瞧那樣子也知道它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也只有這廝敢這樣對待戰靈,換了其他人來,恐怕墳頭上的草都快冒出來了。
江水幽幽,帶著小船穩穩的往前漂流,成小溪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戰靈前輩從水中躍起,於是他兩眼一閉,卻是打起了瞌睡,日光洋洋灑灑,此時正好睡眠。
要說戰靈前輩,當然是在附身在船底,以它的修為,斷斷不會被那江水沖走,之所以它老人家還沒上船,也是在等一個臺階而已。畢竟它老人家乃是大有身份的靈獸,即便不與小紫夜計較,也總要尋個臺階下吧,就這樣主動上去,那豈不是太沒有面子。
但它老人家今日註定是等不到這個臺階了,船上成小溪根本沒將它放在心中,眼下已然睡著,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小紫夜也喝得酩酊大醉,雖然它此時眼睛還是睜開的,但若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它那雙瞳孔中根本就沒有焦點。
老人家在船底被江水不斷沖刷著,從最初的期待,漸漸變成了絕望,它那身如玉般剔透的短毛在流水中慢慢立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長得很大的白色刺蝟。
船身忽然晃動了一下,隨即又迅速回復了平穩,它老人家從江面一衝而起,周身霞光大作,在陽光的照射之下,甚至變作彩虹般五顏六色,臺階沒有等到,它老人家當然不能夠一直在水裡待著,畢竟它又不是魚,總還是需要呼吸的。
成小溪睡得正酣,一聲驚天怒吼突然響徹整個江面,岸邊一隻翠鳥甚至嚇得將嘴裡銜著的小魚都丟了。
“成小子,速來受死!”
成小溪醒了,當然是被戰靈前輩的怒吼聲驚醒的,它被嚇得不輕,渾身上下都抖了抖,一雙眼睛半是憤怒半是迷茫地望著天空中那道絢麗的身影。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不明白戰靈前輩這是作甚,於是他板著臉道:“癲疾犯了?”
戰靈大人當然不是癲疾犯了,可它老人家總不能說是因為你小子沒給本靈臺階下,所以本靈才大發雷霆吧?
“本靈跌入江中,你小子捫心自問,就沒有半點擔憂嗎?”
“有啥好擔憂的。”
擾人清夢最是可恨,成小溪重新倒下,吧唧兩下嘴又開始醞釀睡意,只留戰靈前輩還在風中凌亂。
不但成小溪不再理它,就連那小紫夜也只是蹬了蹬腿,在他們心中,恐怕還是睡覺更加重要。
便這樣,戰靈大人最後還是悻悻然回了船上,老人家神念一卷,那被小紫夜捂在懷裡的酒壺便飛了出來,望著壺中少了一大半的酒水,戰靈大人也不知道自己該是怎樣一番心情,誰讓這廝是它一手**出來的,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