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馬慢步西行,直奔長安城東門而去,李淳風坐在馬背上哼哼著:“白龍馬,蹄兒朝西,馱著唐三藏跟著仨徒弟……”
剛剛唱到這裡,李淳風好像是酒醒了些,就像歌詞裡說的,他感覺什麼地方不對,於是勒住馬繩:“籲!——”
勒住胯下白龍馬,李淳風扭頭向後,發現袁天罡正跟在後面,意識到了問題不對的李淳風跳下馬來,笑道:“師父,你來騎。”
袁天罡搖頭:“算了,騎的還沒走的快。”
李淳風撓撓頭,既然袁天罡不上馬,他這個做徒弟的起碼似乎也不太好,於是李淳風牽著馬,走在袁天罡的身後。
“淳風,我感覺,自秋獵之後,你和之前有很大不同。”
“啊?是嗎?”李淳風心中一緊,情不自禁的有些慌張,就像謊話被人戳穿的感覺一樣。
袁天罡繼續道:“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師父,您瞧您說的,我不就是我麼,怎麼還能變呢。”
“不是,外表雖然是,不過這思想、這行事完全不一樣,”袁天罡道,“之前的李淳風,沉默安靜,很少說話,做起事來也畏手畏腳。”
“啊?是嗎?呵呵……”李淳風乾笑。
片刻後,袁天罡又自顧嘆道:“哎,也可能是之前我管你管的太嚴了,所以你才會是那個樣子,不過現在也好,沒了束縛,你盡情的顯露自己的才華,為師才能對你多瞭解幾分。”
“哈哈哈……多謝師父。”聽袁天罡如此一說,李淳風不禁鬆了一口氣。
時值傍晚,遠處的長安城在夕陽下散發著滄桑的氣息,一路西行,師徒二人的身影在背後拉的很長很長,路過幾棵經歷了戰火洗禮的老樹,幾隻烏鴉鳴叫幾聲隨後飛向遠方。
站在一處小橋上,李淳風不禁心生感嘆,聲情並茂的朗頌道:“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朗讀完畢,李淳風望著前方的袁天罡,臭屁道:“師父,你覺得,我這首小令怎麼樣?”
“不倫不類。”袁天罡頭也沒回。
“那是你不懂欣賞,這首小令寫的多好啊,要景有景,要情有情,情景交融……哎,師父,你等等我啊。”
其實,李淳風並不知道,嘴裡說著“不倫不類”的袁天罡,嘴角是含著滿意的笑意的,言若有憾,心則喜之,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一路前行,終於師徒二人在太陽將要落山之際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住宅中。
“孫翁,我們回來了。”一入門李淳風便大聲道。
可是這一抬頭,李淳風卻發現在院子中站著一個女子的身影,李淳風不及多想,便以為自己進錯了院子:“對不起對不起,進錯門了。”
李淳風立刻退出門來,後面的袁天罡不由一愣:“淳風,你怎麼又出來了?”
“師父,咱們走錯了,這不是咱家。”李淳風解釋著,便欲轉身離開,可是無意間瞥見大門,卻又有些疑惑,“不對啊,看著像咱家啊。”
袁天罡道:“什麼叫看著像,這就是!”
說罷,袁天罡帶頭走了進去,李淳風有些摸不到頭腦,牽著白龍馬跟在袁天罡身後,心裡卻想:“哎?那院子裡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兩人走入院子,方才李淳風見到的那個女人仍在,她背對著大門,半蹲在臺階上,手裡好像正挑選著什麼。
“額,這位娘子,請問孫思邈孫翁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