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默號到了晚上,幾乎就成了個巨大的發光源,整整四層的船體,宛若一個發光的金字塔,大量或白或黃的燈光穿過了窗戶,四射飄逸。
冬日裡海上的夜晚格外寒冷,只剩下零星的人影散落在船頭,多半是年輕男女。
安度一路繞到了船體頂層,頂層甲板的風景到了夜晚也不減絲毫,如果沒有了那該死的海風就更好了。
一陣海風吹過,安度忍不住站在甲板上打了個哆嗦,本打算好好欣賞海岸夜景的心思瞬間打消了大半。
裹了裹身上看著就不克風的牧師袍,安度收回了興致勃勃的目光,快步離開這個要人命的地方。
沒等他剛走幾步,二層處突然傳來了一片喧鬧聲,幾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似乎圍住了一個少女。
安度只是看了一眼,心裡就沉了下去。
......
“你是怎麼上的帕爾默號?”一個臉頰消瘦的男人,鄙夷的看著少女道:“真是搞不懂那些船員是怎麼值守的!”
“賀拉斯,人家是女孩,你這樣太失禮了。”個頭不高,身著正裝的男人笑道:“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你是和家人一起來的嗎?”
“和,和你沒關係!”伊麗莎白臉色蒼白,身體慢慢後退道:“這可是公共場合,希望你們自重點!”
周圍的男人們聽了立刻叫嚷道:“一個平民也能上帕爾默號?”
“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麼說話!”
“我從沒見過你這麼膽大的賤民!”
“......”
被六七個男人包圍在中間的伊麗莎白,強忍著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雙手無助的蜷縮在胸前,一直後退到了船體的鐵皮上。
冰冷的鐵皮透過了厚厚的冬衣,將寒冷傳遞到了少女的背部,而身體上的寒冷卻遠沒有內心來的徹骨。
男人們沒有因為少女的後退就放過她,踱著步子很快就再次貼近。
個子不高的男人不滿的看著周圍眾人道:“難得遇到個不錯的,是我先看到的,你們別和我搶啊!”
“柯頓,也就只有你,才會看的上一個賤民。”賀拉斯不屑道。
“你看不上是你的事,我的事也用的著你來管?”柯頓目光兇惡的道。
周圍人明顯知道兩人平時不對付,此時默契的選擇圍觀,坐等著兩人間的衝突爆發。
“請讓一讓!”
一道清冷中夾雜著淡漠的聲音,突然插入了兩人的爭吵聲裡。
賀拉斯和柯頓同時轉過頭,望向了來人。
一襲聖潔的白色牧師袍,在海風的吹蕩下肆意鼓動,獵獵作響。
柯頓冷聲道:“你是誰?”
安度平靜的看著兩人,腳下速度不減道:“一個牧師。”
賀拉斯傲慢道:“一個牧師?也敢這麼和我說話?”
話音還沒落,安度已經走到了他身邊,與他擦肩而過。
安度走的是那麼淡然,就像是和一個普通路人在街上偶遇,沒有半點交談的意願,更沒有轉移哪怕一丁點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