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難得的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
當安度精神抖擻的穿上了自己的黑色棉襖推開房門時,才驚訝的發現,伊麗莎白已經早早的就出門了,空蕩蕩的客廳裡只留下了安度孤單的身影。
“真是忙碌的兄妹倆啊。”
安度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內懷裡的口袋,掏出了三枚面值五,兩枚面值一的格羅希硬幣,接著又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放回了懷裡,輕輕的拍了拍胸口銅幣的位置,心裡瞬間踏實了不少。
安度昨天晚上就已經和伊麗莎白打過了招呼,稱自己中午應該是不回來了,伊麗莎白倒是寬心的告訴他要注意安全。
“看樣子伊麗莎白中午應該是在歌德太太家蹭飯了,身上要是不帶上點錢,我今天恐怕就只有去路邊乞討了。”
安度整理了下今天要做的事情和要去的地方,雙手認真的拉了拉略顯寬大的棉襖,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從容的拉開了公寓的大門。
還是擁擠的過道,還是頑皮的劣童,還是一樣熟悉的潮溼陰暗的刺鼻味道,和之前的無數個早晨一樣,一位位住民或是焦急,或是懶散的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安度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這一切之後更加燦爛了,他張開了雙臂,大口的呼吸著樓道里的刺鼻空氣。
接著,他就被嗆到了。
隔壁的霍齊亞先生有些奇怪的看著安度,上前小心的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沒有。”安度被嗆得眼淚都快留下來了,掏出了口袋裡伊麗莎白特意準備好的手帕,狠狠的擤了個鼻涕,尷尬的對著一旁的霍齊亞道:“感冒了,小事情。”
霍齊亞沒有多過問,點了點頭道:“有段時間沒看到你了啊,學院的事情還順利吧?我聽說還有一個月就要考核了,你可要加油啊,我們這幢公寓裡就你小子最有可能搬出去了。”
安度感受著漸漸通暢的鼻子,拿著手帕趕緊遮住了口鼻,避免自己的鼻子再次受到侵襲,支支吾吾的回應著鄰居霍齊亞。
“放心吧,到時候要是真過了一定請你喝上兩杯。”
霍齊亞聽了立馬來勁了,一張長滿了鬍鬚的大臉上露出猙獰的猶如海盜般的狂放笑容,用力的拍了拍安度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沒問題,你從以前就聰明。”
安度忍不住翻了白眼,對於霍齊亞的臉皮之厚有了新的見解,以前這幫鄰居可沒少笑話自己呆板木訥。
沒有和這幫充滿勢利眼的,生活在社會底層的鄰居過多交涉,安度迅速的逃離了公寓,不一會就行走在了麥克唐納的街道上。
道路兩旁的商販雖然因為冬日的緣故,比不上春秋時節,但是也算的上熱鬧,對於貧民區的商販們來說,一天不擺攤,就可能兩天吃不上飯,畢竟生意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準。
安度一邊打量著周圍“新鮮”的事物,漸漸的也發現周圍的商販越來越少,直到來到了一片寬闊的地帶。
這裡本該屹立著一棵足有三十多米高的巨大槐樹,可是此時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裡的蹤影,只留下了滿地的焦黑,以及一大片被燒焦的黑色樹根。
可以看出樹根的大部分已經被焚燒殆盡了,只留下了一小部分根部的殘骸,即便如此也足足覆蓋了好幾米範圍。
安度看了看周圍,發現此時並沒有什麼行人,便快速的來到了根鬚殘留處,接著俯下了身子,伸出右手沾染了些許燃燒過後的粉末。
安度輕輕的揉搓著這些焦黑的粉末,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期間還將粉末湊到了鼻尖聞了聞,接著漸漸露出了嚴肅的表情,抬頭環顧了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的舉動,便迅速起身離開了這裡。
安度一路快步走出了麥克唐納街區,他的雙手用力的拍擊著,似乎手上沾染的是什麼可怕事物,明明是冬日裡,他的額頭卻滲著細密的汗珠。
直到徹底遠離了麥克唐納區,安度才隨便找了個早飯攤子,要了一碗熱粥和兩個麥芽麵包。
安度心裡回憶著剛剛的感覺,身體再次忍不住輕微顫抖起來,右手拿著問老闆要來的乾淨抹布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
過了足足五分鐘,熱粥已經漸漸溫柔,麵包也徹底失去了溫度,安度才在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裡放下了手中的抹布,拿起了麵包,一口一口的細細撕咬了起來。
“這確實不是惡魔和魔鬼造成的。”
“沒有硫磺的味道,也沒有腐爛的味道。”
安度心裡在看到了黑色粉末,並且親身感受後,徹底確認了事情的情況。
正在撕咬著麵包的安度目光無意識的望向了手中的源生之戒,動作漸漸停滯,明明是在白天,安度的眼神裡卻透露出了掩飾不住的恐懼!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使源生之戒來到了我的身邊?為什麼明明不曾擁有剝奪生命力量的源生之戒,會直接剝離了那棵槐樹的生命權力,讓它產生了類似魔化的變異?”
安度的大腦飛速運轉,對於類似生命剝奪的力量他上輩子見過很多,可是無論是惡魔亦或是魔鬼都只是單純的毀滅,或是吸收事物的生命力,而源生之戒對變異槐樹做的卻更為可怕,那是將生命直接剝離,換句話說就是除非真神降臨,否則就算有再多的生命之力都無法復活那棵槐樹,因為它已經不具備擁有生命的權力!
沒有生命和不具備生命的權力,是完完全全的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