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涼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將士!
趙驪之死,錯在他低估了李汝魚,錯估了王琨,也忽略了薛盛唐那位內侍左都知,他以為青衫秀才去了青州,這臨安便無人可傷他殺他。
歸根到底,高估了他自己。
他若在嶽平川南下時,便趁機離開臨安前往廣西,也許這將來的天下,他真能從自己碗裡搶走三分殘羹冷炙。
但朕不給,你不能要!
所以,你死了。
但是,婦人還是很在意趙驪的真實身份,根據北鎮撫司緝拿在案的某些異人口供,趙驪的棘奴死士之名,很可能代表著更深的意思。
在那些異人口中,棘奴代表著一個人。
一位真正的萬人敵。
一個哪怕是自己這個大涼天下的共主也不得不欽佩的英雄人物。
武悼天王。
那麼趙驪是不是那個武悼天王?
婦人看向一直安靜著的持劍少年,眼裡有讚賞之意,“他沒說麼?”
李汝魚搖頭,“不願意辱其名。”
是誰都不重要了。
婦人頗有遺憾,“罷了。”
既然不說,那便姑且當他是那位武悼天王,只是北鎮撫司捉拿在案的那些異人所說的武悼天王,可不止如此……
只怕趙驪並不是。
婦人揮手,對江照月說道:“著人處理後事,以王爺禮對待。”
大涼出了異人王爺趙颯。
若乾王趙驪又被世人知曉是異人,對趙室的民心向背是個極其巨大的打擊,自己雖然喜聞樂見,可如今自己掌國,作為順宗的女人,終究還是代表著趙室。
婦人看向老鐵,認真的笑道:“鐵叔,已著人備下好酒好煙,待會隨妾身進宮罷。”
老鐵罷了罷手,“不了不了,當年一席酒,我失一兒——”說到這裡,老鐵忽然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的抽悶煙。
婦人嘆了口氣,卻也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這位當年長輩。
許久才道:“也許妾身錯了。”
老鐵依然不做聲。
有些人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可小妞兒做錯事了麼?
老鐵自己也不知道。
她是為天下。
如果真要說有錯,那也該是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做錯了。
李汝魚隱然明白了些什麼,蜀中那位異人魯班姓鐵,老鐵也是蜀中的……難道那個異人是老鐵的兒子,當年老鐵和女帝喝了一席酒,就毅然決定聽女帝的勸告,親手殺了兒子?
難怪老鐵會在江秋州沉淪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