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計劃裡,如果王琨出手,加上趙室周旋,哪怕殺了嶽平川,自己依然是大涼乾王,最壞的打算是離開臨安去廣西。
殺出臨安城,找到沈望曙,便可手持沈望曙如捉槊,沈望曙這個自詡於亂世開國的異人,難逃被雷劈成焦炭的下場。
但他一死,可斷驚雷。
這件事自己籌謀了許久。
自沈煉死後,沈望曙在乾王府,總會在某個夜裡莫名的昏睡,自己便會自劃臂彎處,存血若干,讓府中心腹郎中,使用某種秘法將自己的血注入沈望曙血脈之內。
如此日久,沈望曙體內便積蓄了諸多自己的血。
這也是為何自己臂彎處經常有紗布纏繞的原因,恐怕沈望曙到死都不知曉,他是如何被自己利用的。
失去沈望曙,趙驪一點也不心痛。
在自己看來,沈望曙所謂的亂世開國之說,很可能是誇誇其談,其本人最多大概就是個二流謀臣,若真是開國君王,豈會如此被自己利用而不知?
而自己又哪需要一個二流謀臣?
若掌精兵,便可覆手為雨,大涼天下唾手可得,大涼樞密院那群儒將文官,在自己眼裡,何異於土雞瓦狗?
舉手可摧之。
這天下,在沙場之上能和自己一較高低的,勉強三人。
嶽平川、狄相公和趙颯。
可惜,順宗和那婦人,不給自己就藩的機會。
可惜,王琨太冷血陰險。
然而,世事無如果。
自己沒能殺出臨安城,終究和嶽平川一樣,死在了這卑微的江湖俗世裡,失去了一個武將最後的輝煌與尊嚴。
何其悲哉。
若大涼不是那個千古奇女子章國,而是趙愭執政,自己就藩於廣西,手握西軍十數萬精兵猛將,別說李汝魚,甚至本名薛仁貴的異人趙颯,哪怕嶽平川和狄相公聯手,自己也有戰而勝之的希望。
我本是這天地間最強武將!
此生長恨。
恨天無把,恨地無環!
盯著長劍歸鞘的李汝魚,趙驪絕望而不甘的問道:“你究竟是誰?”
趙驪有些明白女帝為何如此青睞雷劈不死的少年了。
也許,他本身就是異人。
李汝魚看著這位紅光返照的大涼乾王,沉默了一陣才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並不是異人,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