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自己就賭一次好了。
婦人又問道:“這一龍同根之局可破?”
老監正點頭,“隨時可斬。”
婦人頷首,臉色逐漸平和下來,“那暫且不管,老先生你多多關注便是,若是形勢不對,則務必破局,勿要被那少年牽連我大涼國祚氣運。”
老監正笑了,這也正是他的想法。
實際上這個一龍同根之局,對女帝歲月不沾其身的道亦大有裨益,也許真的能做到永葆青春,這也是另外一個層面的採陽補陰,只不過女帝略略吃虧,就怕淪入情劫之中。
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禮大於弊的事情。
若是出現掌控之外的情況,自己出手斬了這個羈絆便是。
不傷女帝根本!
這是老監正的自信,哪怕自己看不出昨夜出手的那位高人,但那位高人也不會比自己高太多,更何況自己坐擁欽天監,有皇氣為輔!
婦人揮揮手,“如此罷。”
事關謝晚溪,又涉及到李汝魚,謝府那邊只好暫且不動,暗暗關注謝晚溪身邊那位高人便可,那高人真要做出有損大涼的事,老監正自然能率欽天監供奉破之。
……
……
李汝魚和阿牧下山。
安靜而尷尬的下山。
兩個人都是一身傷痕,阿牧本來渾身都是傷,披著李汝魚的衣衫有些不倫不類……李汝魚身上本來只有一處劍傷,被道姑一劍穿胸,只是先前又被某個惱羞成怒的女子用細劍在身上劈出好些個血痕來。
氣氛分外尷尬。
李汝魚再笨,也隱然明白了一些東西,然後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懊惱又或者是慶幸,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次將春夢變成現實的機會。
遠處角落裡,有個一臉隨和笑意,手上把玩著剔骨刀的秀氣青年,笑眯眯的看著兩人下山,然後嘆氣道:“狗\\日的命好啊,命中盡桃花。”
秀氣青年轉身,從來時路上下山,來到摘星山莊後面,看著地上的兩句屍體沉默了許久,臉上頗有遺憾,“竟然同歸於盡?!”
用刀的武二,和用棍的西門大官人雙雙撲地,早沒了氣息。
秀氣青年遺憾,是覺得缺少了樂子。
若是這兩人活下來一個,穎昌府的北鎮撫司衙門裡,自己就不會閒得無聊了,不過轉念一想,還得護送劉班昭南下,哪有空在穎昌府折騰異人。
這輩子就是個勞苦命。
可自己好像樂在其中,作為一個酷吏,自己天生就喜歡舔血的日子,若讓自己做一個盛世富賈,有事沒事就和小妾滾床單,那才叫一個無聊。
秀氣青年忽然笑道:“你趙庸也敢來獨身一人來瀾山?”
身後不遠處,站著新晉屠刀之列不以個人武力見長的趙庸,腰間佩著狹長繡春刀,身後沒有一名北鎮撫司的緹騎,倒也是膽大至極。
趙庸神色誠懇,“既然身份北鎮撫司的緹騎,哪怕是死,也不敢見異人而龜縮在衙門。”
秀氣青年回頭看了一眼趙庸,眯縫著眼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許久才道:“著人把屍首處理了,另外,通知穎昌府知府杜源,摘星山莊充為北鎮撫司北衛四所產業。”
趙庸點頭,“屬下這便去辦。”
秀氣青年忽然喚住趙庸,“讓城外那五十禁軍斥候歸軍營罷,這一趟劉班昭南下,雖是天下事,但卻是江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