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有些意外,又發現李汝魚匍匐在不遠處,衣衫襤褸面板黝黑。
不由得訝然,難道他被雷劈死了?
阿牧掙扎著爬過去,將李汝魚抱在懷裡,也顧不得兩人肌膚相親了,探了探鼻息,長出了一口氣,沒事呢……
阿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道李汝魚還在受春毒所害,暗想著若是真的解不了春毒,自己就……
想到這阿牧忽然覺得好生羞恥。
可羞恥之中,不知道為何還有一絲期待,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女人活不一輩子,不就是想找個男人依靠一輩子麼。
自己又不是大涼女帝,幹嘛要那麼堅強。
想得入神的阿牧臉色羞紅,只是被面皮遮掩,看不見罷了,若是此刻能被人看見,只怕真的會成為大涼第一個因為面貌而引驚雷的異人。
“你真美。”
毫無預兆的,懷中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阿牧愣了下,低頭看去,發現李汝魚嘴角沁笑的望著自己,眼神之溫柔,神色之寵溺,讓阿牧那顆塵封了無數年的少女心砰砰亂跳。
好像有一萬隻小鹿在阿牧的心裡就這麼跑啊跑啊……
心湖起漣漪。
沉浸在這種異樣感覺裡的阿牧絲毫沒覺得此刻李汝魚在她懷裡有何不妥,當然也沒又發現李汝魚悄悄抬了抬胳膊,又悄悄的碰觸了自己的胸前溫軟。
只是擔心的道:“你醒了,沒事吧,怎麼渾身黝黑啊,被雷劈了啊?”
李汝魚臉色又得意而銷魂的神色一閃而逝。
溫柔笑道:“沒事,多虧了被雷劈啊。”
阿牧訝然,“為什麼?”
李汝魚呵呵笑了一聲,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也沒有解釋,忽然盯盯的看著阿牧,輕柔的說道:“阿牧,我難受。”
阿牧愣住,“怎麼了,傷勢很嚴重?”
李汝魚點頭又搖頭,“肉體的傷可以承受,只是內心很痛苦,我的心裡彷彿被誰放了一把火,五臟六腑都被放在火上炙烤,又好像被一萬把刀在體內凌遲,更有一種體內彷彿有億萬河流在崩騰,渾身上下都腫脹得無法承受,好像隨時都會爆炸一般。”
這個形容很詳細。
詳細得哪怕是阿牧也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難道是春毒沒去盡?”
李汝魚眼裡閃爍著阿牧從沒見過的精光,無奈的苦笑,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應該是吧,唉,估計今日難逃一劫,只怕熬不過去時,全身血脈都會爆裂而亡。”
阿牧頓時大急。
李汝魚卻繼續說道:“阿牧啊,其實我們相處這麼久,不是情人也是朋友,如果我今天真的死了,不求你將我的屍首送回扇面村,只求你讓我死得體面點,等下我若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就一劍殺了我罷。”
又補充道:“我怕。”
阿牧有些驚慌失措,渾然沒發覺,李汝魚的眼裡充斥著以往不曾有過的情慾,忍不住柔聲問道:“你怕什麼。”
李汝魚苦笑,“我怕控制不住,會傷害你。”
傷害?
當然不是拔劍刺傷。
但也是拔劍,拔的劍,是重劍無鋒的劍,是人間最為玄妙的一柄劍,也是千秋歲月永遠都會堅挺不屈的一柄劍,這柄劍插入肉體裡不會真的讓人死去,但卻能讓人慾仙欲……死的劍,終究是一種死法。
只是很美妙。
阿牧懂了,然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