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李汝魚請的是披甲將軍,於是天穹之上掛了一條溪河。
一條血色的溪河。
血河。
這,才是屬於殺神白起的大河之劍!
當彩虹遭遇血河,孰勝孰若,這沒有絕對的定論,就如誰能滅火,火也能燃盡水一般,勝負終究還是要落到自身。
古往今來皆是強者勝,沒有絕對剋制的說法。
瀾山之巔,血河和彩虹相撞之後,宛如綻放了一朵無比巨大的煙花,籠罩在整個瀾山之巔,給這座穎昌府第一山添了一頂美得讓人醉心的新帽。
絢麗劍氣迸散四溢,流光溢彩。
血色溪流飛舞迸濺,腥風如血。
風流無聲裡,繁華散去,只剩下兩個持劍的人影。
道姑一身襦裙貼身,倒執長劍默默的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少年,眼神頗有些不信和不甘,良久才問了句:“還是白起乎?”
李汝魚持劍嘴角沁血,眸子再一次通紅,全力一劍迎擊彩虹之後,春毒趁虛而入,此刻的少年再一次陷入欲瘋未癲的狀態,根本聽不見道姑說什麼。
這一劍,道姑佔據上風。
被挫敗的李汝魚,內心燥熱無處安放,更是憤怒無邊,無所畏懼的出劍。
這是本能的出劍。
在李汝魚身後,那個如今誰也看不見的巨大虛影,亦跟著李汝魚出劍。
李汝魚出了很多劍。
但是每出一劍之前,那已經空無一人的腦海裡,便會響起一個字:從“快”字開始,歷經“雪”、“時”、“晴”……
一劍接一劍,每一劍連綿不斷。
不再是大河之劍,卻是最簡單的劈劍,迴歸了樸實無華。
然而劍勢卻不樸實。
“快”字時,李汝魚的劍很快,快得沒有痕跡可捕捉。
但道姑亦不慢。
“雪”字時,瀾山之巔彷彿真的飄起了雪。
然而道姑劍意如冰。
“時”字時,李汝魚和道姑的身影就這麼忽然消失,而在山腰上,時間彷彿倒流至上半夜,道姑坐在竹林外巨石上,腰間佩劍雀躍顫鳴,虛空裡倏然刺出一劍。
道姑略有猝不及防,卻還是在剎那之間輕拍腿下巨石。
巨石倏然間化作萬千碎片,擋住了李汝魚這擾亂時空從下半夜劈下的一劍。
最後是“佳”字。
然而“佳”字是七劍,先人兩劍,後橫四劍,最後才是縱貫天地的一劍。
當初李汝魚劍道不如今夜,從史書裡借出大燕歷史後,揮出“佳”字劍時,一劍破城樓而殺趙驪,今夜瀾山之巔,還會繼續上演?
不會!
道姑亦不是尋常人,豈會讓李汝魚醞釀出那縱貫天地的一劍。
這是阿牧等人的想法。
但出乎意料的是,道姑面無表情,依然在接劍,接劍而不還擊,彷彿就是在等李汝魚這最後一劍似的,沒人知道這位道姑為何要這樣。
強如阿牧和黑衣持槍人,也覺得李汝魚劈出那一劍後,自己勝算不大。
那麼道姑底氣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