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子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
周小小,你故意的罷——什麼時候這丫頭懟人如此兇殘了,我看你應該就周小刀!
不過看著小小眸子裡看李汝魚的那抹崇拜,心裡好受了些。
在她眼裡,李汝魚稍微有點成就,那顯然都比自己好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哪怕放的屁都是香的……這碗委婉的狗糧,吃得人好生不爽。
當然,夫子最介意的是為何連悶雷都沒有。
我李青蓮的字,難道真如此不堪?
不服!
大寫的不服!
但一想起那位是東晉書聖,李夫子就很鬱悶,不服也得服啊……
揮手,不爽的道:“汝魚劈棍去!”
小小怒道:“夫子,你這是公報私仇!”
夫子嘿嘿笑了起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休要呱噪。”將筆豪塞她手裡,“練字,天黑前一千個字,寫不完不許吃飯。”
揹著手揚長而去,只是走著走著,忍不住仰頭望天吐了句和讀書人身份不符的話,“傻逼玩意兒呢!”
為何不落雷?
自己竟然傻逼兮兮的練了十年左手字,無比憂傷啊……
……
……
隔日清晨,起了黑霜,巨冷。
趙長衣悠然起床,洗漱,然後找了米熬粥,煮了兩個雞蛋——孫鰥夫家裡儲糧甚多,這些日子倒是不用愁。
況且自己並不是那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膏腴子弟。
早些年落難,在唯一奴僕病死後,做飯洗衣這些事,自己不要太擅長。
吃了早飯出門。
呼吸著冰涼空氣,神清氣爽。
慢悠悠的來到村東口,遠遠便看見慕容天河和霍長陽這對耄耋老人相依相偎坐在一起,最美不過夕陽紅,人間愛情大抵如此,一如當年那對悄悄塞給自己糖食的老人。
趙長衣心中微暖。
想起了那個帶刺的青梅小蘿莉,忍不住笑了。
幾十年後,你我也當如此。
牽手共白頭。
走了近去,趙長衣剛欲說話,然後僵滯,旋即苦笑。
何苦呢?
慕容天河拉著霍長陽手,霍長陽靠在他肩上。
兩人皆著新衣,原本梳理整齊的霜發已凌亂,夜裡沾染不少溼氣,霜凍下時便凝成了的細小冰渣,映照著天色大明,閃耀出晶瑩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