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
貝拉忙碌了起來,坩堝裡的液體似乎熱得很快。
表面不僅開始沸騰,而且迸射出火花,像燒著了一樣。
蒸氣越來越濃,甚至整個教堂內都開始彌散起了淡淡的霧氣。
不一會兒,整個水面都閃動著火花,好像綴滿鑽石一樣。
貝拉小心的轉動著那張扶手椅,佩妮露出了一個驚恐的表情,那是一個外形類似蜷縮的嬰兒。
佩妮敢發誓,從沒見過比它更醜的東西了!
它沒有毛髮,身上彷彿長著鱗片,皮色暗暗的、紅紅的,像受了傷的嫩肉,胳膊和腿又細又軟,它的臉——沒有哪個活的孩子長著這樣一張臉——是一張扁平的蛇臉,上面有一雙閃閃發光的紅眼睛。
貝拉抱著它就像是抱著什麼喜愛的稀世珍寶,小心翼翼的將那東西放進坩堝,隨著一陣嘶嘶聲,它沉了下去。
佩妮覺得正常人這麼扔進去,一定會像水煮雞胸肉一樣,但她知道這些是什麼,是在普通人——哦對了,他們被稱為麻瓜,是在麻瓜看來無所不能的巫師.
貝拉在說話,帶著無盡的狂熱,好像主持這個儀式就是她畢生的榮耀!
她舉起魔杖說道:“父親的骨,無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兒子再生!”
只見從教堂深處搬出來的聖餐檯上放著的一截骨頭如同羽毛一般飄起,落入了坩堝裡。
鑽石般的液麵破裂了,嘶嘶作響,火花四濺,液體變成了鮮紅的藍色,一看便知有毒。
貝拉抽出一把又長又薄、銀光閃閃的匕首,她的表情變得越發的狂熱:“僕人——的肉——自自願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她伸出右手——沒有一絲絲的猶豫,用左手緊緊攥住匕首,朝右手揮去。
貝拉發出了一聲悶哼,接著是令人噁心的撲通一聲,她看起來很痛苦,但是卻死死的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藥水變成了火紅色,強光甚至蓋過了陽光…
佩妮隨即也變的驚恐起來,因為她發現貝拉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仇讎敵的血……被迫獻出……可使你的敵人……復活。”
佩妮絕望地掙扎著,想掙脫捆綁著自己的繩索,當銀晃晃的匕首在那個女人的獨手中顫動,佩妮一度以為她的目標是自己的心臟。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猜錯了,即使疼的滿臉是汗,但那個女人依然露出了一個惡毒的笑容,用刀在佩妮的臉上劃了一道又一道,直到佩妮的半邊臉變得爛糟糟的,鮮血淋漓。
她才哆嗦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玻璃瓶,放在傷口旁,少量鮮血流到了瓶裡。
貝拉搖搖晃晃地走向坩堝,把它倒了進去。坩堝中液體立刻變成了眩目的白色。
她完成了任務,跪倒在坩堝旁,默默地等待著。
坩堝快要沸騰了,鑽石般的火星向四外飛濺,如此明亮耀眼,使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天鵝絨般的顏色。
坩堝的水面急速的旋轉著,一股狂風從坩堝中往外噴湧著,教堂內巨大的管風琴突然自己響了起來。
莊嚴肅穆的管風琴聲毫無規律的響著,十字架上倒吊的牧師被風吹動,殘留的血液汨汨的流淌著。
聖潔的白色大理石地面上鮮血流淌,從臺階上蜿蜒而下。
講經臺後面巨大的彩色玻璃上,聖母像低垂著眼簾,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突然,坩堝上的火星熄滅了。一股白色蒸氣從坩堝裡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