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給馴象所弄兩架,可惜製造那玩意的模械極為稀少,且不說訂單已經排到了十年後,就說每架一百萬金龍購置費加每年三十萬金龍的維護費,馴象所哪裡掏得起。
“哎呀百戶大人受傷了還不下火線,真是令人感動得想哭……呃,孫婆婆也來了呀。”
熟悉的聲音響起,卻是奉召而來的原野電視臺副臺長左大道。本還有一肚子奉承話想說,見著車子裡的老婆子,這傢伙頓時臉色發白,兩股戰戰。
此時的左大道與以前的尤三通在相貌上有了很大不同,給他做“永久易容手術”的正是孫婆婆。
“別廢話,記好我的話,不說二遍。”
高德很忙,但對這傢伙還得耳提面命。
“此事已經定性為重大公共意外事件,緣由是地下道廢水滲透到古代的危險品倉庫,產生了猛烈爆炸,之後毒氣揮發到地面造成了大量死傷。”
“事件全貌有其他電視臺解決,你這邊要做的是分析爆炸的成因和毒氣的危害,最終讓民眾明白這玩意跟煤氣的性質差不多。有了生活中熟知的事件對比,他們就不會過於恐懼了。”
“具體手法我就不交代了,總之把流傳開的各種謠言,包括疫氣的說法都包含進去。限期三天之內,今天先出個預告。我知道很趕,需要人需要經費馬上打報告。”
左大道拿著小本本一邊點頭一邊飛快記錄,記完後好奇的問:“現在情況到底如何?我來的時候各種傳言漫天飛,有說西城全完蛋的,有說死了一半的。“
“還在統計,”高德的臉色黯淡下來,“預計死者接近一萬,傷者三五倍,其中一半活不了多久。”
直接死於疫氣的不到一半,其他都是踩踏至死。傷者裡多數是老弱婦孺,他們吸入的疫氣已經很稀薄,並不會產生肉眼可見的變異,但也有一半因為身體羸弱扛不住疫氣侵襲,會在十天到半個月內痛苦的死去。
說到這個高德的心口沉甸甸的,他有過深深的愧疚,覺得這麼多人死傷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能說服遠坂愛,讓女皇終止中元節慶典,這些人就不會死了。
不過回頭再想,沒了中元節還有下元節,慶典終究是要辦的。沈澤那幫人還在的話不可能停止搞事,不盡快搞定他們,後面自己是不是還活著都說不一定了。
是有些自私,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因為整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
“還好還好,”左大道居然欣慰的道:“就這點人,人心還好收拾。”
高德頗為認同,西城就有一千多萬人,只是死個兩三萬,還不足以讓人心崩潰。
回過神來,高德覺得很有些悲哀。
“朝堂上有什麼異常?”左大道很瞭解朝堂情況,高德順口問他。
“戶部那邊亂成一團,聽說是算計司的經辦所出了什麼岔子讓女皇震怒。”
左大道還真有訊息,“另一件事很湊巧,告老的大學士陳世宏昨夜死了。”
他擠擠眼壓低了聲音,“聽說是跟姬妾作樂,服食藥物過量,兩人一同死在極樂之中。”
高德哦了聲沒太在意,是挺湊巧的。
“怎麼可能?”
孫婆婆聽到了,“再過量也有個限度,那種藥女人的耐受性比男人強得多,怎麼可能兩人一起死掉。”
“你是說……”高德訝異的問:“那傢伙死於意外?”
“誰知道?”孫婆婆說:“或許是那女子借藥殺人同時自盡,或許是另有兇手製造假象,終究有疑點,甚至說不定跟這裡的事情有關呢。當然具體如何,還得勘察現場。”
“那可沒辦法了,”左大道搖頭,“陳家是名門望族,一早報官之後就封棺舉喪,現場肯定清理過了。便是他們知道有什麼內情,必然也掩蓋好了。”
這個陳世宏會不會與沈澤有關?
高德想了想,覺得完全沒有證據,要關聯上太牽強。
“去辦事吧,”他趕走左大道,又叫來呂九眉:“這裡的事情交給你了,我要回去休息。”
“百戶大人安生休養,”呂九眉拱手,顯得有些疏離。
高德下了車,又上了早等在一邊的裝甲版蒸汽豪車,裡面毛絨絨正呼呼大睡,被他一巴掌抽醒趕到一邊。
“去南城羽林衛衙署!”
高德吩咐白銀十郎,他哪肯休息,算時間金錢龜應該把沈澤屍首和灰境之門交給羽林衛了,他要親自去看看。不確認沈澤徹底完蛋,他是一刻也放不下心。
慫人就是如此,只要是他的仇人,他都得生見人死見屍,外加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