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
維斯德斯頗有些感動,不過他提到了現實問題:“只是從震旦去萬里,不僅路途遙遠,還有風暴阻隔。”
“來往震旦和巴託的商船,都有經驗豐富的導航者引領,安全上倒沒有問題。只是跟隨商船行動,來回一趟最快也需要四五個月。殿下在震旦位高權重,應該抽不出這麼多時間。”
“當然以殿下的力量,有了大致方向強行穿越,應該能少花一些時間過去。不過眼下混沌臨世,風險還是太大,隨時都會發生不測。”
高德攤手說:“那你們戰團長又是哪來的信心,可以在半年之內搞定巴託的事情,然後打個來回呢?”
維斯德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著笑著發現高德依舊逼視著他,沒有終止這個話題的意思,於是開始笑得勉強甚至難看了。
“呃……殿下您是認真的?”他很意外。
高德沒有做明確的回答:“我也不是一定要去巴託,只是希望儘快解決風暴之心的事情。如果有方便的途徑,花費的時間不多,那自然是最好的。”
“我覺得你們應該有特殊的途徑直接回巴託,比如……傳送器之類的東西。即便不是瞬間傳送回巴託,也可以大幅縮減旅程。當然,這對你們來說必然是絕密,縮短空間就等於省出時間,任何一個組織如果有這樣的方便法門,都不想分享給外人。”
維斯德斯不迭擺手:“殿下您誤會了,真的誤會了。”
他深深嘆氣:“我們是有一些傳送的手段,但回巴託不可能依靠傳送。在這個世界之內,瞬間年傳送到萬里之外的手段自然是有的,可那隻能依靠個人的力量,不可能傳送一個戰團。”
“而且巴託和震旦之間存在著無形的屏障,隔斷了混沌在彼此間的流動,也就沒辦法直接穿透屏障進行傳送。另外我們在風暴之眼待了十萬年,離開巴託太久了,怎麼可能還有完好的傳送器?”
這些倒是真話,高德既然透過陶特的視角看清楚了世界內外,自然也看到了巴託和震旦的割裂。實際上不僅是巴託和震旦存在著屏障,整個世界其實還真的分四部分,巴託、震旦、新大陸和遺棄之地。新大陸是巴託人零零星星跑過去建立的新世界,遺棄之地則是完全被混沌侵蝕了。
維斯德斯繼續說:“戰團長這次回去,是以我們的戰艦為跳板,先傳送到風暴之眼的附近,那裡有我們在過去十萬年裡建造好的基地。那也不是什麼秘密,只要戰團前往風暴之心,那裡就沒什麼用處了。戰團長答應殿下會留下的各類技術和物資,其實都在那座基地裡。”
“到了基地之後,分乘蒸汽快船,走商船也知道但很少走的航線。那條航線上有諸多被混沌侵蝕的兇惡海獸,時不時會遇到被海底惡魔裂隙侵蝕形成的海魔之潮,不竭盡全力應付也很麻煩。”
“等穿透巴託與震旦屏障,完全進入巴託之後。還得面對海商,巴託海商,那是魔思達君主都不得不低頭的存在。”
說到巴託海商,高德對魔思達君主以及所有巴託人都生出了濃濃憐憫。
沒錯,巴託也有類似海塔會這樣的海商,只不過跟巴託海商相比,震旦這邊的海塔會完全就是小角色了。
巴託海商依託巴託外海的群島,建立了專屬於自己的海上王國。嚴格說就是一窩窩海盜,只是這些海盜要麼是高階魔人,要麼是背叛了魔思達君主的魔思達,甚至還有魔思達君主的子嗣。不管是什麼身份,無一例外,巴託海商與魔思達君主的關係都是量子糾纏態,在敵對與合作之間隨時轉換。
震旦與巴託的海上商路,全由這些海商把持。而他們靠著這樣的壟斷貿易,把魔思達君主封鎖在內陸,建起一圈海上王國。
沒錯,這些海商其實都是有“XX王”稱號的,雖然魔思達君主以及震旦這邊壓根不認。
震旦海商依託出身本土的海塔會,同時又有血塔會乃至大明朝廷制衡,倒是與巴託海商維持著還算正常的商貿往來。但在巴託那邊,巴託海商與魔思達君主的戰爭綿延不絕。
從力量上說,魔思達君主不僅在個人戰力上遠遠強於海商,在內陸掌握的人口和資源也不是海商能比的。可巴託海商的海上王國就是以船為家,所謂的“王庭”都是大船。戰事一起就遁入遠海,讓魔思達君主十撲九空。
讓海商穩穩壟斷外海的依憑,更在於海商靠若干萬年積累掌握的航路資源。從船隻到導航者,相關資源都是海商所有。魔思達君主即便消滅了一股“海盜”,為了維持貿易,還是得找人來做相同的事情,而這些人或快或慢,又走上了與君主抗衡乃至敵對的道路。
“魔思達君主也不是沒想過擺脫這些海商的掣肘,他們瘋狂挖掘模械,製造機械興辦工廠,甚至用惡魔裂隙的力量製造傀儡。不過相比之下,震旦這邊的各類貨物,從絲綢、茶葉、瓷器到精巧工具,不僅貨物充足成本低廉,還應有盡有,讓魔思達君主難以擺脫,於是不得不依靠巴託海商。”
維斯德斯說到這些,語氣滿含滄桑:“其實君主們願意齊心協力的話,巴託海商根本就不足為患。可惜魔思達君主們互相視對方為仇敵異端,沒辦法合作。海商才有了生存的空間,反過來威脅到魔思達君主。”
高德之前只是從海塔會那大略知道一些巴託的情況,今天維斯德斯說得這麼詳細,他頓時明白了郎世德的依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