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個身影都抖動起來,有如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甚至是癲狂的躍出冰坑,衝著高德奔來時,高德看到他們體內的魔光急速增長,直至溢位體內,膨脹出惡魔身軀。
真是古怪……
高德嘆氣,具體是怎麼回事他還不是太明白,現在他只知道,這些冰原獵人已經近於惡魔化,完全喪失了理智。
金瓜錘牽引金黃焰火,像焚燒飛蛾般,將這一家四口化作飛灰。等高德收起錘子,對著四灘灰燼發呆時,小麗走了過來。
她倒沒譏笑高德,而是略帶著憐憫的說:“我猜他們是被太一魔教逼迫到這裡來的,他們都是受害者。”
再朝前看,迷茫風雪中,依稀看到類似護城河的冰河與該是內城城牆的冰牆,就在一兩公里外。而在冰牆之上,是一層又一層冰牆,順著不斷抬高的地勢,層層依附在巍峨雪山之下。
“那麼太一魔教把這些人弄到這裡來,又是想幹什麼呢?”
小麗的問題高德沒有答案,他的測試也不算失敗,現在試出了只要不接近到足夠的距離,就不會將冰原獵人驚醒,跟城門樓外那些被凍結在雪柱中的巨大工程機械一樣。
“你有什麼發現嗎?”
小麗用她的力量感應,似乎有什麼發現。出於確認,她問高德:“我是說這座城市裡面,你有沒有感應到什麼特殊的存在,或者異常的力量?”
高德一直在看,但是除了近似小麗的冷白光輝之外,並沒有更多發現。而且這種白光並不是一點或者幾點呈現的,而是跟肉眼視野裡白茫茫的雪霧一樣,不僅籠罩住了城市,連整座雪山都置身其中。
“我只是感覺城市和雪山……”他斟酌著說辭,“如果是張畫,那麼你在畫中會非常自然、協調和完美,像是亙古以來,這裡就該是這樣似的。”
小麗噗嗤笑了:“怎麼一下子酸縐縐起來了。”
她點點頭:“不過你說得真好,比我感覺到的還要貼切,我就覺得好像……好像回家了,好像母親就在裡面等著我。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這座城市,還有這座山,讓我有了‘就是這裡’的強烈感覺。”
高德審視著附近的冰坑洞穴,留意裡面那些魔光的動靜,還是不明白:“所以這就奇怪了,這些冰原獵人守在這裡,必然有什麼特殊使命。”
“先進去看看,說不定進去了就能知道答案。”小麗拉著他就走:“師傅既然說過,到了這裡就能明白,那就不要徒增煩惱了。”
說得也是,高德釋然的跟上小麗,兩人繼續穿越這該是城市外圍市集或者其他什麼公共場所的地方。
臨近凍結成直直冰川的護城河,這裡有座橋,即便被寒冰封凍著變成了凸起的冰障,也能看出石制拱橋的輪廓。
小麗和高德同時停步,就在橋頭前還立著根粗壯冰柱,不如之前那些灰豆芽駕駛的人形機械大,但也有五六米高。晶瑩寒冰中能看到模糊的人類身影,異常高大,乍看竟有些像刑天。
兩人停步是同時感應到了裡面的身影帶著隱隱惡魔之力,高德不清楚小麗是怎麼感應的,在他的超脫視野裡,原本只是一點疫魔綠光,隨著他們的接近,正急速膨脹。
等他看清綠光之中還有白光流轉,是那種溫和的白光,頓時心頭劇震。
真是刑天……
“是刑天!”小麗也發現了,她難以置信的道:“這裡怎麼又有了刑天,肖叔叔……肖統領可沒跟我說起過。”
“已經不是刑天了,”高德嘆氣。
“是的,我已經不是刑天了。”冰柱中忽然傳出人聲,嚇了兩人一跳。
“不過我也還沒墜入混沌,”老邁而滄桑的人聲說:“所以我還能跟你們平靜的說說話,但不要再靠近了,你們身上……不管是鮮活的生命,還是旺盛的魂火和神靈之力,都在燒灼我的意志,瓦解我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