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坂……總管那邊情況如何?”高德擺手示意沒事,關心起遠坂愛的情況。他的通話器早被震爛了,跟唐幕的對決雖然不如對上調和者乃至白虎那麼兇險,卻是他至今為止第一次將自身力量發揮到了極限。那種情況下,自然照顧不到身上的易碎部件了。
“總管幹掉了五個刺客,他們想劫走大將軍和扶桑王。”呂九眉湊過來壓低了聲音,“不過樑大甲報告說……總管大人也是用的魂火,而且還很不熟練,就像新手一樣。”
她擺擺胳膊肘輕輕撞撞高德,同時擠眼睛:“是不是老王……不,老老王乾的?”
聽起來遠坂愛剛才還挺危險的呢,高德暗喜,這下子似乎可以把她綁上提燈人的賊船了。
至於呂九眉的腦補,他自然照單收下。“別問,問就是總管大人的私密。”
“是是,卑職曉得。”呂九眉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總管大人總還得留點顏面,我早就吩咐過樑大甲,讓他守口如瓶,替總管大人遮掩此事。”
如高德所料,唐幕跑路之後,遠處海面上待命的那幾艘應該是門神島所有的戰艦緊跟著撤離。接著像是無形無質的瘟疫爆發,正在海灘與環島守軍奮戰計程車兵們蜂擁後撤,連衝擊巢坑大門的魔人們都掉頭就跑。
接下來的場面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觀感幾乎跟自動化屠宰場沒什麼區別。聯軍的船都是衝灘登陸,一時根本退不進海里。成千上萬的聯軍圍著船擁擠砍殺,爭搶上船的機會。數目遠超過他們的守軍鋪天蓋地的圍過去,用槍彈炮彈弓箭甚至石子加劇著混亂。
將近中午,櫻花大將軍由提燈人護衛親臨前線,讓一處處近於圍殺的戰場平靜下來。大約三四萬聯軍士兵束手就擒,加上衝灘那會隨船而沉的,以及拒絕投降死戰到底的,聯軍的死者大約也有這個數目。而守軍付出的代價,大約是這個數字的十倍。
“更大的危機……”
大將軍府裡,遠坂愛還來不及為這一戰慶幸,就從高德那裡聽到了更壞的訊息。
“我不太明白。”她沒辦法理解高德的擔憂。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總管大人也該知道了。”高德不得不進一步交底。
“我不想知道!”遠坂愛咬牙切齒的恨了他一眼,“可我又不得不知道,這都是你的錯!”
接著無奈的嘆氣,“反正已經被你拖下了水,也不差這一樁了。”
沒等高德回應,她轉開頭,語氣頗為虛弱的說:“我得謝謝你,沒有你的幫忙,我沒辦法從那種宿命裡解脫出來。沒有你傳給我的魂火,今天我恐怕也沒有好下場。那幾個魔人很強,比太一魔教的尊者強多了。”
“咱們是自己人……”高德有些不好意思,他對這個頂頭上司可從沒抱什麼期待。“還說什麼感謝,多見外啊。”
“所以你別想得寸進尺!”遠坂愛咬著牙又有了氣勢,“別想用這些事情脅迫我幫你對付麗!你也別想著欺負麗!有什麼事衝著我來!”
喂喂,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啊,又哪敢衝著你去呢?
高德詫異的瞪眼,遠坂愛楞了楞,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些問題,想努力維持鎮定的樣子,卻因為太過羞恥,一時把臉蛋扭出了麻花。
“我是說,你需要幫手需要支援,全都找我,我來搞定!”她再忍不住,一跳而起,叉著腰呵斥:“不準動不動就去找麗,她太辛苦了,如果你找她,她就算要被累死也不會猶豫!”
高德不迭點頭,這個當然,自家的媳婦自家疼,怎麼可能讓你這個外人來疼。
等等,本該找自家媳婦的事情,你嚷嚷著全擔下來,這太不見外了吧?
高德當然只敢在肚子裡嘀咕,見遠坂愛恥感稍退,趕緊談到正事。
“啟示錄……”
聽完了解說,遠坂愛並沒有表現得多麼震撼,反而有些不以為然。“就像當年郭瑞德跑來震旦,自以為帶來了改變世界的法子,結果卻招下大禍一樣,我可不覺得他留下的東西有什麼價值。”
“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高德給自己貼金,其實他之前壓根不關心拯救世界這種事情。“不過現在唐幕也來搶這個,還說是幫外人搶的,就足以說明它必然有用。”
“這個東西還是其次。”遠坂愛蹙起比小麗還要纖細的柳眉,“關鍵是扶桑的控制權,聖山一直沒幹涉扶桑,任由魔人掌控扶桑,就是覺得他們以扶桑為根的話,至少能給大明做好屏藩。但現在這幫傢伙引狼入室,把魔思達拉了過來,我怕扶桑有可能變成松州那種地方,現在聖山和大明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再封堵第二個松州了。”
“這麼說來我插手扶桑……”高德嘿嘿笑道:“不是過而是功了啊。”
心中的忐忑一掃而空,笑聲忍不住的大了起來。他來扶桑就是為了做生意,用僱傭兵盤活汶州資源,填補墜星海的稅金缺口。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破壞了魔人在扶桑與魔思達攜手的計劃,還順手把扶桑的根拔掉了。後者對遠坂愛個人而言,完全就是改變命運的大恩。
別看遠坂愛嘴上說得淡然,高德知道,這個扶桑少女其實跟麗一樣死板,認定了就不會回頭。如果需要的話,用她的命回報高德這種事情她真作得出來。
當然,要她背叛小麗,比如透過她扭轉自己與小麗之間的地位差別這事,她可是打死也不會做的。
“你就自吹自擂吧。”遠坂愛嗤笑,“誰知道你到底是摁下了一樁災禍,還是點燃了一座火山呢。”
“那就得看我們怎麼應對了。”高德斂容道:“但你也清楚,現在我們在這邊的力量遠遠不夠。”
遠坂愛沉默了會,決然的道:“我得馬上回去,找……陛下說明情況,給你爭取儘可能多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