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強烈的燈光投射到鱷神王的戰鱷上,那是來自紫綃她們所住的營地,還有訓練營哨塔上的探照燈。加上分佈在四處的路燈,整片湖岸幾乎亮如白晝。
毛絨絨她們風箏走了五頭戰鱷卻不被大家關注,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此刻燈光下的戰況異常激烈,哪怕無法造成實質傷害,兩處營地的守衛依舊在用機槍射擊、火箭筒轟擊。他們是在壓制戰鱷背上的圓臺,那種比戰車炮塔大了一圈都不只的圓臺裡裝著不少王鱗蜥人,用投槍、弓弩或者步槍居高臨下攻擊。最先衝上去的魂獸騎士個個帶傷,不少因為分心躲避上面的攻擊,被戰鱷甩頭撞飛。
換作僱傭兵或者是西嶺衛的人,這時候估計已經崩潰了,可魂獸騎士是高德從各族裡精心挑選的勇士,即便對上堅鱗巨怪也毫不畏懼。
比如那個支楞著貓耳,最先衝出營地的壯漢,他的長矛裹著血煙破開鱗片,戳進戰鱷的脖子。戰鱷轉頭張嘴想要咬住他,卻被他駕馭著花熊人熊一體滑溜的避開。他還不罷休,躲避的同時又用長矛戳中戰鱷的大嘴牙縫,緊接著拉偏花熊來了個過彎漂移,以毫釐之差閃過戰鱷驟然吐出的長舌。
“不愧是狸小小啊。”高德為自己的眼光自豪,這個來自雪山半狸族的壯漢是他發掘出來的。
此人在族裡個頭是最大的,膽子卻是最小的,自小就被族人嘲笑。高德注意到此人身具血魔之力,與怯懦脾性不符,細細查問,才知是怕發起瘋來難以自控傷到族人,才從來都不敢惹事。
於是這傢伙成了高德重點關照的物件,教他遏制惡魔之力,教他感應花熊獸魂與其魂魄相連,再互相敞開心靈擠壓出魂火,總之把他當做範本調教。
現在看來,意志和技藝都不差了,就差臨門一腳點燃魂火。
就是這名字……誰讓西嶺異族還處於愚昧狀態,族人都沒正式名字,相互都是稱呼小名或者外號呢。
正為狸小小的表現喝彩,戰鱷吐舌未中,一巴掌糊過來。這次狸小小沒能再創奇蹟,連人帶熊橫飛而出。戰鱷那胳膊和腿倒是短短的,但個頭那麼大,再短也跟象腿差不多。人熊飛出了幾十米,徑直砸在了訓練營的木牆上。
應該死不了,就是斷腿斷胳膊免不了。
高德揉額頭……紫綃的額頭,感覺自己上陣的可能性從零提升到了百分之十。
狸小小被拍飛並沒嚇退其他人,還算不上魂獸騎士的勇士們驅策花熊繞著戰鱷打轉,用長矛鉤鐮巨斧不斷試探,企圖找到戰鱷的要害。
這只是一頭戰鱷,另一頭戰鱷正被幾團人熊合一的白焰圍住。戰鱷對白焰頗為忌憚,不敢貿然進攻,只是與白焰之前的魂獸騎士周旋。那些白焰是以司伊為首的姐妹會少女,她們倒是獲得了魂火,還與各自的花熊魂魄共鳴可以燃起魂火。不過她們並不擅長戰鬥,高德嚴令她們不得跟戰鱷貼身搏鬥。
難道只能把魂獸騎士拉進灰境點火麼?
看著魂獸騎士向兩頭戰鱷不斷髮起攻擊,身上彌散出各色魔光。連帶花熊也罩上了同色魔光,以至於兇性大發,不復以往慵懶怠惰的性子。這明顯是人與熊的魂魄有了共鳴,卻沒見半點白焰燃起,高德開始懷疑自己的“技術路線”是否正確。
以提燈人的模式來訓練這些魔人倒是方便,但存在著兩方面的問題。
一是汶州與墜星海兩盤棋混在一起,暴露出來後被一鍋端的風險大大提升。另外找個新的灰境訓練吧,高德實在無暇分身了。他倒是攢著十多個種類不同的惡魔手辦,理論上每個手辦都能掌控一處灰境,可現在已是四開並行運作,實在沒精力再打理新的灰境。
另一方面更關鍵,汶州這邊的猛獸普遍被惡魔之力浸染,把它們與西嶺異族匹配起來,能發揮出遠超魂燈的效用。創造出來的魂獸騎士是不是比提燈人更強大還是其次,找到了又一條抵禦混沌侵蝕的道路,這意義可大得多了。
高德可不認為自己有本事破解整個震旦面臨的危局,那是女皇和小麗,以及整個聖山才需要考慮的問題。他想的是萬一大明崩潰,混沌重臨,靠著提燈人和魂獸騎士這樣的道路,能保下來的凡人越多越好。
就是魂獸騎士這火,就是點不燃啊。
當初大白是怎麼點燃魂火的?
哦,是紫綃傳過去的,紫綃又是自己傳的,所以終究還是得傳火麼?
高德這邊在思忖,營地木牆的破口處,羅小四正跟狸小小吵架。
“你腿斷了啊!還亂動什麼,趕緊躺好等著醫護救治。”
“我騎二黑就能戰鬥!不需要腿!”
“二黑也受傷了!”
“這點傷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嗷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