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困也架不住外面叮裡咣啷的一通亂響,吵得人腦仁生疼。
“不睡了!”
易青一撩被子,翻身下床,頂著周圍襲來的寒氣,飛快的穿上了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把爐子給捅開,熱水流進暖氣片,時候不長屋子裡漸漸變暖。
“還行嗎?”
付藝偉就露了腦袋,嗯著點了下頭:“太早了吧。”
易青找到帽子,手套,圍巾,全副武裝準備好:“不早了,再不起,財氣都跑人家家裡去了!”
財氣?
付藝偉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別人家就是放一噸鞭炮,怕是財氣也沒有易青手指縫漏下去的多,這年頭,誰能輕輕鬆鬆的拿出十幾二十萬,連眉毛都不帶皺一下的。
“要不~~~~~我也起吧!”
付藝偉說著,也坐了起來,立刻吸引了易青的兩隻眼,白嫩嫩的真晃眼。
感覺到易青的目光,付藝偉扔過去一個眼鏢:“再看就把你倆眼珠子挖出來!”
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挺得意的,男人都是饞嘴貓,只要他還願意饞,女人就掌控著話語權。
易青嬉皮笑臉道:“要不你也看我的?”
“滾!”
都收拾好,倆人就出了屋,昨天夜裡下了場小雪,地上薄薄的一層,踩上去出溜滑。
“你當心點兒!”
易青說著話,就奔了廂房,買來的炮仗都堆在這裡,前世最後一次放鞭炮是什麼時候,他都忘了,那個時候他住在京城,這裡已經連著十幾年嚴禁燃放煙花爆竹,偶爾有的時候去別的城市過年,也因為懶不願意放。
想到二十幾年後的京城,大過年的連個響都沒有,新聞里居然還好意思說什麼“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更覺諷刺。
還是這個年代好,可以撒開歡的放,根本沒人管。
幾箱子開天雷往院子裡一擺,蔚為壯觀。
“小偉,你去東院看看,她們倆起沒起?”
付藝偉應了一聲,剛走兩步又停住了:“你等我回來再放。”
對過年,她也是格外期待,雖然今年過年沒法回家,心裡挺不得勁兒,可是能和易青一起過年,她還是很滿足的。
時候不長,仨女孩兒就過來了,金麗麗和郭曉珍也是第一次離開家過年,昨天夜裡還哭了一陣,可一覺睡醒,那點子想家的心酸早就被新年帶來的喜慶勁兒給衝散了。
“哇!小易!你這是買了多少啊?”
郭曉珍咋咋呼呼的跑了過來,看著擺滿了院子的開天雷,兩眼放光。
“我和你一起放吧!你都點不過來!”
開天雷一箱子36響,就這麼一箱子酒要8塊錢,普通人家根本不願意買,有那個錢還不如買散裝的二踢腳呢。
易青是個土豪,直接弄回來一三輪車,打算從初一到初五,家裡就不讓它斷了動靜,可勁兒放。
“你行嗎你,別回頭再傷著,到時候王導找我算賬,我可沒本事還給他一個史湘雲!”
郭曉珍走到跟前,搶過一根點燃的香:“小瞧人,就是炸著了也不賴你!”
付藝偉見狀,在一旁勸:“曉珍,別逞能,多危險啊!”
“不怕!”郭曉珍說著話,已經走了一側,“我點這邊的,你點那邊的,咱們一起開始!”
說著貓腰就點,易青趕緊跟上,很快藥芯兒燃盡,叮叮噹噹的開天雷上了天,將四周圍噼裡啪啦的鞭炮上一下子就給蓋住了。
一番放完,易青又擺了一番,這下那些負隅頑抗的鞭炮聲也漸漸消失,開天雷放完,易青又抱出好幾掛鞭炮,一時間院子裡火光閃現。
“咳!咳!咳!嗆死我了!”
鞭炮燃盡,院子裡就跟打了場仗一樣,硝煙瀰漫的,遍地都是紅紙屑,院中央好幾塊青磚都給燻黑了。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