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怠慢了,掌櫃的會責怪的。”小廝小聲道。
沈流舒一笑,回頭是瓊樓玉宇。
“沈司。”依舊是那媚死人不償命的倩影,永遠半露著香肩,自從沈流舒認識殷紅紅一來,她似乎一年四季都愛穿的比較清涼,
她可能真的不怕冷。
沈流舒強壓下了想問上一句的衝動,隨著她去了北廂。
北廂與西南兩廂比起倒是寬敞不少,清一色的流蘇遮,流水般的壁畫,最值得一提的便是那墨臺。
黑的通透,亮的寬心。
因著西樓是江州頂高的樓,故墨臺又叫天梯,一階一階的向上直通西樓頂,體會那浮雲遮住眼的氣派,每逢十五,文人們必然會來這西樓頂登高望月,吟詩作對。而這墨臺也成了必經之路。
讀書人考科舉也愛來這墨臺走上一遭,討個節節高的好彩頭。
“沈司,請坐。”
殷紅紅說道。
“多謝。”
片刻後,沈流舒實在有些坐立不安,倒非是這屁股上有釘子,而是某人的目光比那鉤子更難受。
殷紅紅側著身子,一手託著下巴,就這麼盯著沈流舒。
直到熟悉的話語打破了凝固的尷尬。
“有辱斯文,實在是有辱斯文。”
日日夜夜時時刻刻將斯文二字掛在嘴邊除了韓學究還能有誰。
沈流舒起身作揖,道了一句,“韓學究。”
韓學究徑直略過他,走到殷紅紅面前訴苦,“實在是欺人太甚,有辱斯文!”
聽著韓學究在他面前吹鬍子瞪眼,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待到他大喘氣時,殷紅紅可算插上了嘴,“學究快請坐,今日可有您最愛吃的松花蛋,小女子專門託人帶的。”
一聽有松花蛋,韓學究的氣便消了幾分,但礙於面子,還是嘴硬,“算你有些良心。”
殷紅紅掩笑,轉向沈流舒,“妾身也託人給沈公子帶了符離集燒雞。”
對於殷紅紅這無所不知的本事,沈流舒早就見怪不怪,“那真是多謝殷掌櫃了。”
“謝謝談不上,畢竟你算是西樓的人。”
先前那位婢女上前,俯下身子說道,“小姐,菜好了。”
“端上來吧。”殷紅紅說道。
這流失般的婢女端著菜上來,約莫半盞茶的時辰,總算是擺盤完畢。
桌上百八十道菜,道道色香味俱全,何其奢華,不說這荷包裡脊,單是佛跳牆就湯濃郁渾厚、料清雅軟糯,萬福肉也讓人嘴饞,四大抓、四大醬、四大酥亦是可人,還有“圍、配、鑲、釀”閣八道,嘖嘖嘖。令人大飽眼福之餘也是大飽口福。
若先生在此,也會感慨:饕餮盛宴,饕餮盛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