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梔背對著他,陳靖安也沒開燈,自己簡單洗了漱後就打了個地鋪,墊子是從醫院對面的超市買的,蓋著自己的衣服。
南梔扔了個大被下來,正正當當地砸在了陳靖安的俊臉上,陳靖安正想著怎麼開口解釋呢,被砸的一瞬間說了句髒話,南梔偷笑…
陳靖安也笑了起來,心想這丫頭可真好哄。
寂靜的夜,陳靖安向她展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自己。
他靠著那個大厚被,月光打在他身上,聲音深沉而富有磁性。
“我和我哥打小醫院長大,白天我媽做手術,我和我哥就在科室病房裡蹭吃蹭喝,從小… 就對醫生這個職業有特殊的感情吧,高考我直接報考了醫科大學,就沈城這個。我大三那年爺爺重病不再掌權,有人就藉著這個由頭整陳家,我哥那時候每個假期都幫周念禾要一個這兒的兼職名額,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周念禾家境不好自尊心又強,至少這樣她也算是自己掙錢。可就是個這個事兒,給了有心人挑事兒的由頭,說我哥徇私舞弊,上綱上線的。我家那時候焦頭爛額的,軍委調查我哥,我也沒心思管這邊。誰成想那些人鑽了空子,直接找到周念禾,要周念禾做偽證,不然讓她一輩子做不了護士,還說什麼如果她做了就讓她畢業留在這兒工作。” 陳靖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做了偽證,說我哥用這個名額誘 奸她。本來沒多大事兒的,她這麼一弄,直接把我哥逼到了絕路。我… 我其實理解,她那樣的家庭,最怕的就是這種前途這種事。我只是沒想到,她能為了前途做這種卑劣的偽證,她為什麼就不能選擇相信我,相信我們陳家,我也完全有能力讓她留在軍總,我甚至能帶她回北城…”
“我哥差一點被開除黨籍,家裡給抗過去了,上頭因為作風問題直接給我哥發配外頭去了,那時候我哥和白允朵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
陳靖安自嘲的笑笑,“都是因為我…”
“陳靖安… 這不是你的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陳靖安笑了,“你知道的還不少。” 他坐起來,注視著南梔明亮的眼睛,“本來父親這一支有我哥做砥柱,他在部隊成績也好,將來就能繼承父親的衣缽。如此一來,就相當於陳家後繼無人。你知道的… 權利這種東西,在大院,樹倒猢猻散,總要有一個接著的… 然後我直接走了大學生徵兵,在部隊考的軍校。其實我還好,做什麼都可以,做軍人,做醫生,都可以。只是我哥,他本該前途無量的,他和允朵… ”陳靖安無奈的笑笑,“都是命…”
南梔抬手摸了摸他的耳垂,“大哥和大嫂,現在很幸福。”
“好在是這樣,不然真的恨死我自己。”
“陳靖安。”
“嗯?”
“你恨她麼?周念禾。”
陳靖安竄了竄屁 股,和南梔對視,鄭重其事的搖頭,“以前恨,恨得牙癢癢的,後來就不恨了。”
“嗯。” 南梔親暱的揉著他的耳垂,大大的薄薄的,手感特別好。
“南梔,我不恨她,也不愛她。”
“我知道。”
“好,睡吧,很晚了。”
“嗯,晚飯。”
那一晚,陳靖安睡得很好。
可是南梔卻久久不能入睡,她趴在床邊看著地下的陳靖安,竟心疼起了這個男人。
他以前應該很喜歡周念禾吧?
被自己喜歡的人背叛,不信任,最後惹得親人受難,自己被迫放棄夢想。
她注視著那個男人俊美的睡顏,一時間失落,這樣的一個陳靖安,要怎麼去愛上另一個人?
……
周念禾是怎麼從那個窮鄉僻壤回來的沒人知道,行蹤倒是比神秘了。陳靖安想已經給她一次教訓了,她該知道怎麼一回事,多是不會再暗中挑撥,他也懶得去查她那些齷齪的勾當。
可週念禾不老實,偏偏不甘心,直接到南梔補習班找她。
南梔下了班沒等到陳靖安,倒是等到了周念禾,頭疼。
“孫小姐。”
“嗯,周小姐來找我?”
“是,有幾句話和你說。”
“那在這兒說吧,我等靖安。”
孫南梔第一次這麼親密的叫這個男人,在她的情敵面前。
周念禾嘲諷的笑笑,“孫小姐,那天在醫院你也看到了吧?”
“什麼?” 南梔故意。
“我和靖安有多默契,你該看得見,我們還有很多默契是你沒看到的。靖安只不過是在生我的氣,我相信有一天他會原諒我,孫南梔,我們年少時相識,你該知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初戀有多重要,到時候… 你怕不是會成為一個棄婦。”
南梔不屑的笑笑,“我們結婚,是兩家老人的意思,也是我們兩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