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水的說琺上,一座山正不正,固然跟它整體的不偏不倚大有關係,而且山嘴也是一個重要的標尺。過大則貪,過小則尖,過長亂舔過短嘴軟。剛剛好的山嘴,就跟人間真正正直一點不貪的父母官一樣難找。
真知灼見就是有這樣的效果,您不說大家都不知道,您一說大家就都認可都明瞭——果然是如此,只是以前沒有仔細瞧!
父親這次說得很快,快得李大爺都來不及驚詫來不及震撼了,因為震撼很多。家父也只是泛泛而談,並沒有說得多具體,李大爺已經明白什麼才是“知山性”了,那每一點結論都能落在實地上滴。
4★.
寨子山身為一眾山系之首,本來已經很威重了,再加上山型的巍巍加層,山性是不是加倍威重了呢?
父親對李大爺說:“在如此凝重的山威之下開基建屋,不是無知就得要有很大的勇氣才行滴。不是大山壓不垮的無畏豪傑,就必須要有天大的祝福份才消受得起那塊地。”
“天大的福份,到底是多大?那又該怎樣去衡量?人間還有這樣大福份的人嗎?”李大爺偌大的年紀了,問問題的神情,就像1983年一個平凡不過的秋日,五管拳的當代傳人沙車,在問我的另一重身份,年僅一十六歲的舒出“最強是多強”時的表情一樣。
痴迷到了一定的程度,那是不分年齡滴,渴望的神情都差不多一樣。
當時我對“最強是多強”的解答,用了整整一夜多的時光,超過了萬字的解說,沙車用了十多年的功夫,才練成了五管拳的‘上不管天’的最高拳境‘不管’。
父親打了個哈哈,沒有回答!但三十後,我豁然明白:原來如此!一個字而已!!!
父親說:“那塊地的向山我們就不說了,沒有任何問題,靠山我們卻只是很粗略地說了一下後靠的寨子山,還有左右的靠山也很要緊。也要大概說一下山性。左邊的山,確實如您所言,是一槓青烏的長龍,但龍與龍的性情大大不同,也不是見龍就可以靠的,那太危險了。還好這是一條臥龍,喜靜,不愛出風頭,能與人相親。牠最喜愛的那種人,跟寨子山可能能會欣賞的人,是不同的。不瞞您說,李大爺,我關注山性,多方求證,髮現寨子山的山性,與我那令我懆心不完的大小子很貼近。至於臥龍的性情……”
5★.
父親說到這裡,給李大爺對著還在頑強地與大紅薯比拼的我努了努嘴唇,李大爺也在不住點頭,我假裝沒有看見,埋頭削皮。如果我有異動了,就不會與那條臥龍的性情相近了。
他們只提了一下龍性就不說了,父親又說起了那塊地右邊的靠山:“李大爺,在月平的頭上,我本來還有個兒子的,那天晚上大月亮,他們媽已經有了陣痛的徵兆了,沒有對我講,我就叫他們媽去慢慢地砍麥草,能砍多少是多少,她跪著砍了幾個小時,我才兩挑就收了,這也太少了吧,我當時還兇了他們媽幾句。等兩個多小時後把孩子生下來後,已經悶死了,唉,為了趕活路,是在最後的幾個小時,活活憋悶死了的。”
家父只嘆息了一聲,又拋開了不愉快,接著說:“那個短命小子跟我雖然沒有做父子的命,但我總是有種感覺,他應該就跟右邊那座靠山,也就是簸箕山的山性是很相近的。那是座虎山,卻不是一隻安分的虎。虎很危險,活躍的虎更是。簸箕山是猛虎出山的形狀,無形之中就有種兇威凜冽的氣勢,牠的氣勢與寨子山本來的權威赫赫相生,更加不可一世。李大爺,您看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在家父的心目中,他的三個兒子,大兒子秉了寨子山的山性,二兒子秉了簸箕山的山性,三兒子秉了長山的山性,一個權塔一個活虎一個生龍,陳家三子個個有山,都是有山之人,都是那個字中人!
說山有了人性,無寧說人有了山性。
“這些是不假,但還不足以說明牠的山性是活的。”李大爺是個細心的人,家父的第二個兒子雖然還沒有生下來就死了,但他所秉持的山性,卻還活著!
人是死的,山是活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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