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石手商人控石的神通沒有查出來,卻讓月平查出了另一項他忽略了的事體。
神明的手段查不出,很正常。月平沒有強求,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動用可以暫時上跨三個境界的底牌。
月平只好用一條用十分心藤編織的袋子,小心地將生死石裝起來,放置在意識山下意識海邊的沙灘上。
接著月平再次回憶那二千九百八十四名生命寂滅的過程,再次確認他早先忽略了的東西。
他在自己意識山上,用意鑑慢慢回放:意識的液火消散的時候,並不是完全地化為了一無所有。他們都伴隨著有淡淡的青煙,嫋嫋地飄散。就這樣,生命之重,化為了無足輕重的煙氣;生命的亮色,變成了永恆的黑,向著意鑑化成的穹頂升去的,只是煙氣,並且凝結成了煙漬石。
那麼,那些永恆的黑呢?到哪兒去了?
黑色和白色,可能是最容易被忽視的顏色了。
一旦留意上了,在大白天的背景上,那些永恆的黑,就不難查出去向了。
夾克山!正是夾克山!所有的黑,都奔夾克山而去了。
夾克山,處於索溪河與簡洛河之間。因為周圍十里都是洪水的時常氾濫區,所以都沒有人煙。
兩陰夾一陽,如同兩眼女寶,挾持著一條男珍。
它狹長、高挺、陡峭,上面開墾不出耕地,連開發成花果山的價值都不夠,所以就一直荒蕪著,任由它生長一些雜樹和野草。
夾克山當然也是塊寶地,這是陰盡陽極處,陰大於陽,但陰盡陽生,不會因為是孤陽就不長。
但無數年月以來,卻無人在此安基立舍,也沒有誰在此地建築墳塋。
因為河水實在太吵了,恐怕連鬼都不得安身,更不用說住人。
少年月平的意識體,在兩河口呆了一陣,猛然一省:意鑑收回去有點久了,此處的異常波動早就傳了出去,兩河口馬上就會成為是非之地,該撤離了!
月平的念頭一動,意識體回到半節橋上,化為本體,又換了一本書來讀著。
在長生居,贔贔一個呵欠,將鯽魚裘成吹走之後,從魚樂姾人淚的指頭上慢慢騰騰地爬了下來,變成了一個三百斤的大贔蒂。
牠看起來又大又笨,隨便一個大師級就可以把牠宰殺。
但侯頭姑的表情卻很鄭重,她全神以待,沒有一絲鬆懈,生怕牠暴起傷人似的。
果然,贔贔突兀地喊了一聲:“壓神!”
侯頭姑一楞,心想:“亞神?請我來的亞神鯽魚裘成不是被你吹走嗎?”
一個念頭還沒有轉完,嘣的一聲,她已經被贔贔壓在地上。
就算她是神明,有著移山裂地之能,但贔贔可不止是一座山的重量,她移不動。
大地也被贔贔的‘就地成鋼’術硬化,她也裂不開。
贔贔把她壓砸得動彈不得,才悠悠地嘆了口氣:“對不起,鯽魚裘成。想不到你一口氣去了,就回不來。就算急於投胎,好歹意也該把侯頭姑帶去吧。害得我睡個覺都不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