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和月龍是從下往上抹的。
剔除大爐的風化表面,就跟剃魚鱗甲差不多,要從尾到頭逆向剃。
誰能想得到,一個主國的第二線上最年輕的領導人,一位‘有魄力有智慧威力不可一世世上只有陳’的陳家的長公子,卻在不知道多深的地下,心甘情願地幹起了清潔工兼裝修工。
‘有魄力有智慧威力不可一世世上只有陳’,總有一天,世人會明白這一句廣為流傳的諺語中,前三字是指月龍,接著三個字是指月平,接下的四個字是指月闕。
大能級別的做派,當然與普通工匠不同。
兄妹兩相視一笑,一齊轉身,動工。
阿信向左,月龍向右。
她取出一條蠶絲手絹,他摸出一條棉麻手巾。
都會以增大基本粒子間隙來擴大體積,晃一晃,手巾大如曬席,手絹大如桌布。
她的紅酥手,輕輕柔柔,用的是‘擦脂抹粉’,花枝招展的,穿花拂柳的,脈脈含情,嚶嚶成韻,溫柔得如同為鋤地的情郎拭去額頭的汗滴;
他用的是‘摩拳擦掌’,十五平方丈的大手巾揮舞得如同一把大砍刀,大開大合,虎虎風聲,霍霍刀光,百千齊作,如同與一大桌食人魔朋友圍著頭烤全牛大快剁碩。
她就像只是用手絹煽著風兒,眼中丟著媚兒,檀口哼著曲兒,彷彿她放出去的不是異能,而是美麗。那些老皮殘片渣滓就繃不住了,它們汗顏無地,再也不敢釘在上面出醜,乖乖地自動脫落,向戈壁灘跳下去;
他的大手巾,就是一個個的大耳刮子煽過去,就是一把把大鏟子剷出去,就當成鐵鍬一鍁一鍁地揚開去。他把這些風化殘留物,當成聽不進油鹽的粑耳朵,當成粘鍋的鍋粑,當成亂粑的小廣告,當成亂堆亂放的下角料。
既然已經親自動手,就是要通通請走,一個都不留。
他倆計劃得很好,乾得很歡。
用大能來勞動,就是很暢快。
但是,還沒有清理完一圈,他們就幹不下去了!
因為地面上喧騰起來,同時有數處地方吹起了牛角號。嗚嗚嗚嗚的叫聲交織成一片。不久,馬玲聲也響起來,一聲趕一聲,清亮悠遠,穿透了牛角號,撒滿了戈壁灘。
從這裡望下去,他們竟然望見了聲音。
牛角號交織成一片天空,馬玲聲就是的滿天星辰。這是地面的天地面的星星,這是聲音的奇景,有幾人領會得來?
阿信月龍愕然不解,只好停下不幹了,兩個人又聚首。
阿鷹:“怎麼回事?難道我們滅了半人馬群的事終於爆髮了?引起了怪物們的總動員?”
“不像,如果是滋體事髮所引起的,不會來得這麼慢。而且,告訴你一個大秘密,我們陳家從古以來就擅長於馴馬,相當熟悉馬性。你若知道陳家的義門家風是從何典故而來,就會知道陳家的馴馬水準有多高。”
“半人馬也是馬?”
“是兼通人性的馬,比純種馬更好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