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跳梁醜,又叫醜跳梁。在憂樂溝秘傳的風水朮髮學中,另外有著完全不同於字典辭海的註解,是特指風**位在子醜之交的距離跳轉。跳梁醜之暗換,比午未之交的"午鎖未"的明轉還要重要得多。
醜跳梁還有幾分鐘,我就有這個閒暇去觀察去思索。
作為憂樂溝獨一無二的意者,在春潮湧動之前,我已經感覺到了春意。
潮在氣先意在潮前,對別人來還有些虛,對我來就是實質。無形的天地春意在隆冬之際就在影響著一些個體,越是靈敏的人和物越早影響到,令其行為舉止有莫名其妙。
想著這些,也看著脲桶在幹什麼莫名的事。這傢伙居然從膠桶裡取出一掛三百響的大紅鞭炮,拆散包裝,用香菸頭,燃,待起爆了,奮力往豆腐堰一扔!
我的乖乖,脲桶可真會折騰,一條三丈長的大紅火龍,一邊爆響著,一邊高飛,飛出足足三十多丈,落進深水區。這傢伙,單單是這一扔就比我強,我的體力就絕對做不到,很明顯他已經將他那位呱婆子奶奶的本事學會了很多。
他這是在幹什麼?深水區裡扔鞭炮,明火執仗炸魚?
如果炸魚,就太沒技術含量了。
時間不對,年前已經捕撈得差不多了。
位置不對,這時節的魚多數棲息在邊上。
用品更不對,哪有不用****用爆竹的——爆竹沒有不對,而是太對了,落在水中還在繼續爆,聽響動的緊密,竟然不受水溼的影響,是完爆!
炸完最後一響,脲桶嘬嘴又著大堰喊:"喲喝喝喝——"
人家喊山他喊水,弄不清他在搞啥子鬼。
真是到鬼就來鬼,北堤的桃樹上,傳來鬼眨眼的尖叫:"去它馬馬的爛脲捅,大過年的又在整什麼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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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單身漢子悶得慌,什麼也得整水響。"我聽得一頭黑線,想聽水響搞這麼大的排場。
那掛鞭炮鐵定被他特殊處理過,不然哪能不熄火?
這個處理還不會太簡單,除了物品還得有朮砝的加持才行。
費老多心,只為了聽所水聲,這理由站不住足,就連鬼都不相信。
果然鬼眨眼也心?甘,又在桃樹上喊:"你聽水響不是愛鑽洞房嗎?你還是去聽聽脲桶裡起波浪就可以了,哪用得著跑到豆腐堰裡放連環屁!"
"聽你鬼眨眼皮打呱,還不如回去陪我爸爸的媽媽!"
"脲桶你慢走,再聽我一句話,你三百響炮仗二十七個沒響,你二十七歲那年要把嘴巴縫起來不開腔——"脲桶提起膠桶就走,他從來就沒有在乎過鬼眨眼的鬼話。
脲桶投鞭炮那一扔,我在角落上看得分明,正是出自呱婆子那部三道四經。
鬼眨眼的目力也是厲害,夜色闌珊,他卻能看清堰塘中間有幾個火炮未爆,而且要從那麼多紙屑中分辨出來。
就算是我,對他報出的個數也沒有意見。
準,精準。
今夜,我終於可以確定,憂樂溝的這些人,比豆腐堰的水還深。
鬼眨眼這個人,跟脲桶好像有種莫名的關聯。兩人的關係貼不到很近,又離不太遠,我能意識到,他倆就像是同一個人的眼睛和嘴巴,中間隔了一大器官,卻總在同一張臉上。
脲桶也沒有想到要反問,他脲桶是來整水響,你鬼眨眼又來看啥子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