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恐怖圈,十丈半徑,陶李芬睡在中間,並沒有醒,也沒有失魂。
距天亮已經不遠了,天地之間無窮無盡的月光朦朧了一些,似乎那些走失了的月光也被吸引到她的身體裡。她失控的身軀,前所未有的美麗。
要不是她體內重開天地,還不會有多少存在會意識到這個世界遺忘角落有多特別,為她的體內造就了那麼大的世界,而這個角落,好像影響並不是很大。
見到汪大漢進了死亡恐怖圈,人們在短暫的驚駭和鼓躁之後,加上馬大爺的壓制,反而安靜了下來,特別地安靜。
汪大漢卻面不改色,他完全豁出去了,也就泰然了,他越行若無事,反而越像個英雄。
他不像是去赴必死的盛會,好像只是嘴饞了,突然想起了就去,去自家的菜園子裡拔幾顆蘿蔔而已。
他的步幅還是一樣地大,木頭拖鞋打在石頭地板上,啪嗒啪嗒的聲音分外響亮。
那些被擋住視線又沒有特技觀看的人們,有好多都在數他的腳步響,都在擔心數到哪一聲就成絕響。
十丈而已,先前還有多數人情願死亡恐怖圈別那麼大,現在,更多的人在祈求這個圈子再大一些,更大一些。就算不能大到無邊無際,好歹也有個二三十里吧。
常常有神明層次的大能在說,眾生共同的願力,能創造奇蹟。
但誰也不知道這個願力的大小如何測量,現在這些人的願力夠嗎?奇蹟會有嗎?
已經有些修為低下的人受不了這個氣氛的凝重,他們蹲在了地上。他們的想琺卻相反,他們希望這個壓抑得讓人心碎的時刻趕快過去。
就在這近乎靜穆到極點,天地間依依只剩下的啪嗒啪嗒的聲音的時候,在五十丈之外,已經快要被這些人遺忘了的豬圈樓那邊,突然響起了慢朗中比哭喪還要難聽的聲音:“天啊,同香共苦天地藥,跑了!”
“絕處逢生的天地藥啊,只讓我聞到點氣息,就跑掉了!”
這一天,叫天啊的人不少。
大家一聽,吃驚不小。
”天地藥!不在天上,不在地下,不在神仙界,不在鬼冥界,只在天地之間。連神仙都得不到的天地藥,居然在這個要命的時間點,被感知到!
慢郎中快在瘋了!
這個堂堂的明月夜,難道比出邪之夜色還要邪乎麼。
被慢郎中這一打岔,人們揪得過緊的心反而鬆了一點點,就只鬆了那麼一點點,突然!
啪嗒聲停了!
噼裡啪啦,人們的心絃不知道繃斷了多少!
這不怪汪大漢,他已經到了!
他不是跑到的,他走到。
他不是不想跑,穿上生平最舒服的這雙拖鞋,他反而不會跑了,因為好事者在上面加了兩字真言咒“別跑”!
一直在自己嫁自己總也嫁不出去的她,對每一個看上的人,她都要下這種印記,只要這種印記消失都還不能成事,她就會放棄。
這兩字印記,對汪大漢此時的冒險,會有影響嗎?
汪大漢哪知道這些名堂?
他只想要最快提起東家的人皮,一提起來就丟出去!
他一直在想的只有這件事。
他這樣做了,他彎腰,一把撈起,丟!丟走了!
他成功了!
居然成功了!
他本來只想丟一張出去的,急忙中把兩張都丟出去了。
他想,成功了,把東家救出去,就該換成自己像東家樣變成人幹蓋在這裡了。自己一定會比東家蓋得更寬。
他直起腰來,看了一眼,一聲驚呼:“天啊!她的唧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