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吹老梅花片,推開篷雪滿天,詩豪與風雪爭先。
雪片與風鏖戰,詩和雪繳纏,一笑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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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來到軒泉學宮時,已經是第二日正午了。
看著一切樓閣都還如故,饒是以蘇陌的心性,也有幾分觸景感懷。
走過熟悉的臨墨軒,蘇陌駐足觀望了片刻。以他現在的地位,已經可以無需掩飾地放出感知。
他感知到,臨墨軒內的講桌上有各個夫子先生正在授課。各個生員也都是正襟危坐。其間還有很多熟面孔。
大黑,甘四,易蘿,易柏,竺先生......這些人雖是凡人,但在蘇陌感知降臨的一瞬間,都似有所覺地抬了抬頭。
蘇陌默默收回感知,自己此次來軒泉學宮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他現在沒有時間去和這些故人寒暄。
錦衣夜行。莫過如是。
蘇陌靜默了少頃,走到了清鳳苑的門旁。還未等他踏入苑內,便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倩影。
蘇陌嘴角輕揚,走上前去。還未等他開口,站在此處等候的陳初然便先往前一步道:“恭賀子安了。”
蘇陌微笑道:“倒也無需彈冠相慶,畢竟也是經歷過諸番磨難才取得的成果。不過你所說的那些藥材,終究還是採了回來。”
陳初然眸光一亮,不過她也未表現得過於興奮,而是伸手虛請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去墨竹學舍罷。”
蘇陌點頭應允,兩人便並肩走向墨竹學舍。
路上,陳初然笑著和蘇陌道:“子安,你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那學舍可都是我給你打掃的。”
蘇陌看得出此時她的心情明顯有些歡悅,平日裡清冷的聲音也有了些別樣的活力。否則以她的性格,平日裡不會說出這種似是邀功的話的。
蘇陌也難得開起了玩笑:“做的不錯,該賞,不知陳淑女想要什麼賞賜啊?”
陳初然才驚覺剛剛自己的心境有些亂了,不過她也知道蘇陌開玩笑也是難得,便順著他的話說道:“現在不急,要看蘇大人以後在京都蒐羅的寶貝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墨竹學舍前。陳初然退開一步,遞給蘇陌一物。
蘇陌低頭望去,竟是墨竹學舍的玉符。
撫上玉符,心中頓時湧出了百般滋味,往日的點點滴滴立刻浮現在心頭。
陳初然望著蘇陌有些感傷的模樣,心下忽然湧現出了一抹莫名的感覺。她頭腦一熱,直接開口道:“子安,其實......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裡。“
蘇陌有些驚詫地回頭望了她一眼:“陳家的眼線,果然不凡。”
陳初然輕輕嗯了一聲,不由有些後悔剛剛告訴蘇陌實情。
只是等了許久也不見蘇陌問她,這讓她準備的說辭也無用武之地了。她望著已經踏步進去的蘇陌,問道:“你不想知道初九去哪了嗎?”
蘇陌答道:“她不是正在京都嗎?陳家能打探到她在京都恐怕也是花費了大量人力罷,剩下的線索待我去到京都再找也好。”
陳初然暗罵蘇陌果真是不解風情,什麼陳家花費了大量人力,初九本來就是她找給天洛的徒弟,想要知道她在哪還不是輕而易舉?
至於蘇陌說的去京都找初九的線索,陳初然只是在心中冷笑兩聲。若是陳家可以掩蓋初九的蹤跡,恐怕蘇陌在京都任期滿了也不會找到半點關於初九的線索。
這一問一答間,蘇陌來到了窗邊。他望著那株完好如初曇花,有些驚喜道:“沒想到初然你果真將這株曇花培育如故,倒真是多謝你這幾天的照顧了。”
蘇陌將儲物手鐲中的一件件藥材取出,擺在廳堂的桌案上。關照陳初然道:“這些你收著,待會我有些私事,恐怕墨竹學舍的一切家舍還要你代為保管了。”
聰慧如陳初然,聽到蘇陌要如此著急地去做某事,也沒有多問,只是萬福一禮:“保重。”
蘇陌深深地望了陳初然一眼,伸手將那盆曇花拂下。隨後身形微微閃動,眨眼之內,人便已經從學舍內消失不見。
陳初然望著窗外,窗外映著城西的花景。那裡涼風習習,晨起朝露,花開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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