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陌按照課程表劃定的時間來到了武閣。因為這裡的夫子先生們都在大元吏部掛著一官半職。所以他們的作息制度是休沐,十日一休。老師不能得閒,當學生的也不能閒下來。所以,每十日只有一日是無課。
其餘九日是按天計課。從每月的初一到初九,每天都只會上一門課業,分為文屬必修課業兩天,文屬選修課業共兩天,武屬必修課業五天。而此時,蘇陌要前去參加的便是第一堂武課劍技。
蘇陌趕到武閣時,只來了寥寥數人。他看到那些人都已經盤膝坐下,腿上都放著一把劍。他們都閉著雙眼。
蘇陌看到正中央坐著一位披甲軍士。他上前道:“學生見過先生。”
“齊某可不是什麼先生,齊某隻是一介武夫。”軍士說道,“這些俗禮日後就免了,我可不喜歡這套文鄒鄒的。趕緊去劍匣中拿一把劍,然後和他們一樣,看能不能和你所選之劍發出共鳴。”
“是。”蘇陌應了一聲,看向旁邊那個劍匣。“齊前輩,這劍匣沒有開啟啊。”
“把手伸進去選就好了。”齊姓軍士道,“選擇一把劍,靠的不是你的眼睛,而是你的心。”
蘇陌偷偷翻了個白眼。什麼叫做靠自己的心。真以為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
既然眼睛無法使用,那麼就憑藉感知。蘇陌一隻手縮入袖中,握緊了那枚玉佩。悄悄放出了感知。
蘇陌瞬間感知到了上百把不同的劍。有一些他還在一些好事者編輯成的劍譜排行中看到過。但是他看到這些劍時,都感覺不是很滿意。
“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要憑藉感覺?”蘇陌略驚。他已經感到手中的玉佩微微發燙了。“得趕快了,那齊姓軍士起碼有煉體四境以上的修為。用感知貿然試探他的話,恐怕會被他察覺的。”
蘇陌一把吧地感知下去,又一把吧地排除。他不知道自己不滿意的原因是什麼。當感受到玉佩滾燙時,他想隨手挑一把走人了。
就在此時,藏在角落裡的一把劍突然飛到了他手上,這讓他有些驚訝。順手便抽了出來。他不敢多看,只是快步離開。
齊姓軍士隨意地看了看他離開的背影,喃喃道:“倒也不像那些窮酸書生,說幾遍不要行禮還偏偏要行禮,甚好,甚好......”
蘇陌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盤膝坐好後,他才有機會看看他的選的那把劍。
這是一把藏青色的短劍,只有兩尺來長。上面有著很奇怪的字元。既不是篆文也不是金文。製造劍的材料更加奇怪,既沒有金鐵的觸感,又少了玉石的溫潤。反而感覺有些類似生命的活力蘊藏其間。蘇陌這才瞭然,自己不滿意其他劍的原因是因為那些劍好像都缺少了一股靈性,但這把劍卻好像有生命一般。
蘇陌感到些許驚訝。他把劍放在膝上,閉目。而後用感知試探了下。感覺到它沒有什麼反應,於是又嘗試渡了一抹真元過去。
這一渡可不要緊,蘇陌的感知中瞬間有幾個字元亮了起來。駭得他立馬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從外面看來這把劍和原來一樣。但是感知中那幾個字元還亮著。他仔細地檢視了一下,知道別人不會發覺後,再度閉目,再次渡了一抹真元過去。
感知中又有幾個字元亮了起來。蘇陌再度睜開眼睛看了看,確定在外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後,他放心的把真元渡了過去,直到感知中全部字元被點滿。
全部字元點滿的一瞬間,蘇陌的感知中立刻出現了一個門戶一樣的東西。他剛想檢視一二,卻看到那道門戶不斷變大。他不由自主地看到了那道門戶後面的光景。
門後有桃樹。
蘇陌感覺自己走進了門戶。他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桃樹,桃樹旁有一道流水。溪水甚是清澈,清可見底。
蘇陌走上前去,桃樹下有一白衣人,等他走近時。那人轉頭看向他,問道:“道友,可否告知,現在是天煊多少年?”
蘇陌想了一想,答道:“如果大周未亡,現在應該是天煊兩千七百一十六年。”
白衣道人眉頭微挑:“難道大周已亡?”
蘇陌頷首:“現在已經是大元朝了。大元修行者以煉體之道為修行方向,他們稱以前的修行者為舊修或者偽修,稱自己為正修亦或者直接以修行者自稱。對以前的修行者,低位即驅逐原則,高位則是抹殺原則。中土的舊修,幾乎不存在了。”
白衣道人沉默良久,有些惆悵地說道:“可嘆可嘆,沒想到,當日一別真成永別。”
白衣道人沉默良久,而後開口道:“我觀道友真元飽滿,有衝境之象,可是到達了瓶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