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霍莫羅三世以及鄧普瑞多與福帝摩都沉著臉說話不多,聽著會議上其它人激烈的爭論。會議的第一項議題,就是討論如何處置亞拉從烏由帶回來的“立書為記”的檔案。那份用方正文書寫的白紙條幅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各種簽名與手印,就放在圓桌的中央,亞拉垂頭喪氣的坐在一旁,就像自己做了什麼喪權辱國的事情。
最高神學院的長老維斯理聲音很大也很激動,指著這份檔案說:“志虛國大主教魯茲,是黑暗的亡靈法師,這是醜聞,是神聖教廷的恥辱!……”對面坐的福帝摩等人臉色非常難看,因為就是福帝摩推薦魯茲成為志虛國大主教的,星髓也是福帝摩交給魯茲的。
主持東方傳教事務的約格紅衣大主教說話了:“維斯理長老,請您不要激動,魯茲背棄了上帝欺騙了我們所有人,在坐的誰也不希望看見這種事情的發生。現在要討論的問題,是如何處理坐懷山莊發生的事情,還有這份檔案。”
主持會議的樞機紅衣大主教鮑威爾開口道:“當時在場有很多人,恐怕沒有辦法隱瞞,也沒有辦法否認。”
霍莫羅三世終於面無表情的開口問了一句:“你的意思,就是讓教廷的恥辱傳便整個世界嗎?”
鮑威爾趕緊道:“尊敬的陛下,我不是這個意思,事實已經沒法改變,如何能淡化它的影響呢?”
霍莫羅三世看了約格一眼,約格會意道:“我倒有個建議。”
霍莫羅三世:“這是神聖教廷的最高層內部會議,處理的又是緊急情況,無論有什麼樣的建議都可以說。”
約格:“我們沒有必要隱瞞,也沒有必要去宣傳,完全可以當它不存在。”
福帝摩皺著眉頭道:“可是它已經存在了。”
約格笑了笑:“那又有什麼關係?這個世界上曾經發生過又被歷史淹沒的事情太多了,只要我們當它沒有發生過,出了這間會議室,不要有任何的宣揚,告訴所有在場的人,不要再談及此事,神聖教廷的守護者們不會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
福帝摩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但是又追問了一句:“在場的不僅有我們的人,還有很多崑崙修行人,這份檔案也不止一份。”
約格:“好吧,我做個假設,假如白少流的同夥將這東西當傳單向世界各地散發,教廷不必公開否認它也不必發表任何意見,但是私下裡會有無數的人去駁斥那是東方的謠言。這就看我們怎麼安排了,不公開否認,但也不要讓信眾去相信它,等到將來上帝的光輝徹底照耀崑崙大陸的那一天,這份檔案終究會淹沒於歷史。”
約格出的這個點子很損,就是俗話說的選擇性無視,教廷不否認也不公開這件事,就當它沒有發生過。假如有人宣揚這份檔案,那麼從輿論上來進行歪曲和反駁,這些駁斥表面上與教廷的官方意見無關,那麼西方的信眾是會相信神聖的教廷呢還是會相信白少流呢?結果不言而喻,誰也不認識白少流。
而這時鄧普瑞多終於說話了:“約格,你不要忘了,崑崙修行人經歷了這件事,阿芙忒娜手中還有魯茲作惡的證據。”
約格:“尊敬的長老,您不要著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在志虛國境內,教廷暫時不否認這件事,也不追究這件事,它是個事實,那讓向崑崙修行人自己承認這個事實吧。與他們打交道的時候,我們的人承認就行,在其它時候,就當它沒發生。”
福帝摩又說了一句:“可是維納小姐手中還有傀眼空間魔法水晶球。”
約格笑了:“這確實是個小小的麻煩,可是維納小姐也不可能全世界去遊行向人們展示這段經歷,而且這種法術只能由記錄者本人施展,假如有一天維納小姐不在了,這證據也就消失了。”
鄧普瑞多目光一寒:“約格,你是什麼意思?難道在暗示什麼嗎?”
約格搖頭道:“沒有,我沒有任何暗示,只是在指出一種事實。”
福帝摩:“尊敬的陛下,我贊成約格的建議,就這麼處置此事!”
那邊維斯理長老不滿了:“福帝摩總導師,你的意思是當它沒發生?那麼山德伯長老就白死了!”
這時教皇終於發話了:“諸位不要再爭論了,約格的意思我明白了,不是當它沒有發生,而是儘量將這件事對教廷的不利影響減低到最小,我看就這麼處理吧。……至於山德伯長老的死,是教廷的不幸,亞拉,你是怎麼看的?”
教廷終於點名讓亞拉說話了,亞拉漲紅了臉抬起頭道:“是我指揮戰陣不力,同時處理事情也魯莽,才導致了山德伯長老與雅各大主教之死,我應該承擔全部的責任,請神聖教廷與教皇陛下處罰我。”其實他沒犯什麼大錯,可現在的局面需要有人來背黑鍋,可憐亞拉剛剛當上最高騎士訓練營的導師沒多久,就莫名其妙背了這麼大一黑鍋。
眾人看著亞拉,有人在同情也有人在幸災樂禍,還是約格說話了:“亞拉率領無敵戰陣戰敗,確實有指揮的責任,但這並不是很大的過錯,實在是因為對手眾多過於強大。……如果亞拉剛剛成為最高騎士訓練營的導師,就因為代表教廷出戰不利而受到懲罰,也不符合上帝寬懷仁慈的精神。尊敬的教皇陛下,我請求你考慮到這一點。”
亞拉感激的看了約格一眼,教皇沉吟道:“亞拉導師的榮耀應該被保留,你仍然是岡比底斯最高騎士訓練營的導師,但是我認為你還應該接受更多的磨礪與鍛鍊,所以決定派你以最高騎士訓練營導師的身份去馬尼亞叢林監督訓練龍騎的工作,訓練龍騎對保持神聖教廷強大的戰鬥力很重要,希望你不要辜負上帝對你的期望。”
教皇對亞拉的處置非常講究,首先保留了他的名譽和頭銜,卻把他發配到馬尼亞叢林去監督訓練龍騎,那是一份危險而又艱苦的差事。既儲存了亞拉的臉面,也讓他受到教訓,眾人也提不出什麼反對意見,亞拉很感激接受了。
主持會議的鮑威爾紅衣大主教清了清嗓子道:“現在該討論第二件事了,如何處理白少流,又派誰擔任新一任志虛國大主教?”
處理白少流這件事情比較複雜,因為根據剛才的決議,冷處理坐懷丘之事,在志虛國境內不否認既成事實,暫時也不追究,這筆帳以後再算。那麼現在派出新一任志虛大主教就是麻煩事了。有很多人可以推薦,但誰心裡都有點不踏實,志虛大主教是去一個死一個,全讓白少流給殺了,就像中了什麼詛咒一般。
眾人都不開口,最高騎士訓練營的本勒登導師忍不住說話了:“我的意見,這次一定要派出一個強勢的大主教,一位強大無敵的鬥士,敢於消滅任何威脅他的對手,讓敵人感到恐懼和驚慌!”
鄧普瑞多卻搖了搖頭:“我的意見,志虛大主教並不需要是一名戰場上的鬥士,他應該是一名有個人魅力的成熟的外交家。……我推薦現任阿拉丁大主教馬可先生擔任志虛國大主教,馬可先生熟知神聖教廷的各種情況,也善於處理各類教派糾紛,我認為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鮑威爾問道:“但馬可先生並不瞭解志虛國情,您難道不認為派一名熟悉志虛國情的人去擔任大主教更加合適嗎?”
鄧普瑞多面容嚴肅的答道:“做為一名大主教,最重要的素質就是在哪裡都能堅守上帝光明的信念,知道怎樣向民眾展示上帝的仁慈與寬懷。前面三位派到烏由的主教,確實熟悉志虛的國情,結果又怎樣呢?……關於這一點,我還有個建議。”
霍莫羅三世很感興趣的問:“尊敬的長老,你有什麼建議?”
鄧普瑞多的建議是模仿教廷在西方重要教區的做法,在烏由也設立志虛神學院與志虛騎士訓練營,一方面可以在當地發展核心教眾培養成忠誠的騎士與魔法師,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意義是讓更多的志虛國人瞭解神聖教廷,瞭解什麼是真正對上帝的信仰。他認為有很多爭端都是因為誤會而發生的,不能僅僅讓教廷去了解志虛國人,更重要的是讓志虛國人接受教廷。
這個提議在會議上一致透過,人選也確定下來,有兩名熟悉志虛國情的人分別擔任神學院院長和騎士訓練營的總導師,也好輔助新任的志虛大主教進行傳教工作。志虛騎士訓練營的總導師就是靈頓侯爵,而院長是鄧普瑞多推薦的波特神官。
此事商議完畢,樞機紅衣大主教鮑威爾又道:“下面討論另外一個議題,如何尋找失落的神奇的魔法石?”
他話還沒說完維斯理長老就很不滿的說道:“一定要把魔法石找回來嗎?我們為它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