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當眾承認了魯茲是他殺的,阿芙忒娜也有些意外,魯茲是怎麼死的她最清楚,在場的人還有波特神官也知道內情,沒想到小白一開口把黑鍋全背了下來,也許這不算黑鍋,從另一個角度這也算壯舉。阿芙忒娜並沒有否認小白的話,實際上魯茲就是小白用鎖獸環和攔妖索拿下的,也是在小白逼問的時候自爆身亡的。
阿芙忒娜的回答不動聲色,卻讓亞拉很失望,只聽她在空中平靜的說道:“白少流說的話沒錯,魯茲是他殺的,而且魯茲確實以黑魔法做惡自尋死路,當時我在場,也留下了證據。至於你們說的星髓,我並不知情,魯茲死時並沒有留下什麼。”
這句話就像在油鍋裡丟了根冰棒,場面雖然沒亂,但眾人心中都震驚不已。白少流殺拉希斯早已名揚天下,今日一箭射殺雅各更是技驚四座,沒想到上一任志虛國大主教也是死在白少流手中。教廷派人到烏由來從不看黃曆,看來日子挑的都是大凶,主教是來一個死一個,連中三員全部結果在白少流手中。
議論紛紛中只聽一人大喊:“白少流手中是有星髓,那是我爺爺陶然客送他的,崑崙總共有七枚星髓你們不知道嗎?自己的東西丟了,別人有就賴人做賊?我看你們才是殺人奪寶的強盜!”這人嗓門夠大的,震得大家耳膜嗡嗡作響,正是西崑崙聞醉山來的陶奇。
陶奇叫陶然客爺爺,其實不是他的親孫子,陶然客是清修劍仙沒有子嗣,陶奇、陶寶是他洞天中看護盤桃園的童子。這兩人看著年輕,其實在陶然客身邊已做了三十年的洞天童子,從小朝夕相處也就結為道侶。二十一年前風君子、守正真人、梅野石三人拜訪西崑崙奪下聞醉山仙府,交給陶然客代表西崑崙眾散修接管,陶奇、陶寶就成了聞醉山的守山護法。
這一男一女在西崑崙待得久了,一直想到人世間閱歷一番,陶然客擔心陶奇脾氣太沖好惹事於是讓陶寶一起跟著。本來風君子有言在先,希望眾位崑崙修行人不要到烏由打擾,梅野石也勸告各大派不要以修行人的身份行走烏由,可陶奇一定要到烏由來看看,就以拜訪白少流的名義。
一到烏由就碰到兩夥人在天上打架,其中一夥人領頭的就是白少流,脾氣火爆的陶奇二話不說就祭出搗藥杵幫忙,不知對方的厲害被法力反震還受了點內傷,出門第一戰就吃了暗虧心裡正憋氣呢,一聽亞拉誣陷白少流偷了教廷的星髓,怒氣衝衝的大聲斥責,要不是陶寶在旁邊拉了他一把,弄不好又蹦出去要動手了。
阿芙忒娜的回答與陶寶的斥責讓亞拉有點發蒙,指著天空道:“維納小姐,不要忘記了你的信仰,你怎可以汙衊志虛國大主教以黑魔法做惡?”
阿芙忒娜在空中淡然答道:“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你要證據的話,我可以給你看。……不過現在請你們都離開,遠處有快艇趕來,你們今晚已經驚動了烏由市。……白少流,你看此事如何處置?”
阿芙忒娜站在雲端看見遠處有快艇趕來,來的還不只一夥人,從左右兩個方向。原來這一番大戰雖然遠離人煙繁華之處,但是動靜實在太大,還是驚動了烏由沿海一帶。大晴天的遠處海面滾雷陣陣紅光滿天,海防巡邏隊打電話給烏由附近的平遊港海軍基地,問他們是不是有軍事演習?而蕭正容正在海軍基地裡值班,也打電話問海防巡邏隊外海域是不是出了輪船爆炸事故?結果一問雙方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分別派出巡邏快艇朝這片海域搜尋過來,在場有耳神通的高人已經遠遠聽見了馬達聲。
白少流回頭看了看那些身上帶傷的崑崙道友,又轉身上前幾步,幾乎快逼到亞拉的身前高聲道:“明天下午三點,我與眾位崑崙道友在坐懷丘恭候諸位大駕,你們是來問罪還是來認罪也該做個了斷!有種就來,沒種就給我滾出烏由!……維納小姐,請你也來,有些事你在場才能說清楚。……杜寒楓掌門,令徒之死我也十分遺憾,要想弄個明白請你也屆時光臨!……諸位道友,請隨我返回坐懷丘休息。”
說完這句話小白懷抱顧影率領眾人徑自離去,阿芙忒娜一言不發也展開羽翼飛走,亞拉抱著山德伯的屍體與靈頓侯爵對望一眼垂頭喪氣率眾離去。只剩下天空中懷抱薛祥峰屍體的杜寒楓與站在海面上的聽楓,過了一會聽楓終於勸道:“掌門師兄,我們也該走了,明日再去坐懷丘吧。”
小白在返回坐懷丘的路上才來得及一一與眾人行禮問候,知道了這些人各自的來意,說是行禮也只能點頭示意沒有辦法抱拳稽首,因為顧影一直賴在懷裡裝昏迷就是不睜眼。在場眾人中只有陶寶與連亭是女子,陶寶扶著受傷的陶奇,連亭本身就有傷,也沒法將顧影交給他人,只有小白自己一路抱回坐懷丘了。
今日一戰白少流莫名其妙成了英雄,而且是名震天下的“大英雄”,是他指揮眾人破了金光戰陣,是他那驚天動地的一箭當眾射殺了雅各大主教,還將要率領各位崑崙群豪與前來進犯的亞拉等人談判。別的不說,他一連殺了三位大主教的“光輝事蹟”就足以讓人目瞪口呆了,而且都殺的理直氣壯順理成章,實在是崑崙與教廷暗起衝突以來湧現的新一代高人。
崑崙修行人不好爭殺,講究懷柔致遠,但也從不折節,講究真如常在,因此眾人看白少流的舉止十分順眼,也十分欽佩,晚輩弟子甚至還流露出幾分仰慕之色。一路之上談論起今夜之戰,很多晚輩弟子儘管身上帶傷但還是興高采烈,比較穩重的幾位長輩問明瞭情由,言語之中也多有稱讚溢美之詞。這麼多人從不同地方前後趕來,白少流處變不驚指揮若定,這一戰勝的很漂亮。而且白少流的修為也確實“高超”,別人可不知道他藉著赤蛟元神作弊。
回去的路上白少流已經打電話給了黑龍幫的劉佩風,告訴他憋氣的日子到頭了,以後也該揚眉吐氣了。他還吩咐劉佩風帶人趕緊到坐懷丘來接待客人,有一批高人前輩來到烏由做客不能怠慢,劉佩風問他有多少人,小白點了一下人數連海南七劍在內是二十九人。
劉佩風在電話裡大聲吵吵:“白總啊,你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嗎?你可真行,一回來就搞這麼大陣式,行,我馬上就安排,所有人都住在坐懷丘嗎?”
白少流:“應該說是坐懷山莊,你馬上找人去連夜做個金字牌匾。”
劉佩風:“我馬上去找人做,要掛在大門口嗎?”
白少流:“不掛在大門口,掛在後院門上。還有一件事,幫我去找六十張椅子,還有一個能坐下六十人的大圓桌,在明天中午之前搬進坐懷丘,我要開會!”
劉佩風:“這麼大的桌子?我知道了,拼起來就是了。……白總,要不要給你找一把虎皮交椅?”
白少流:“那倒不必,我又不是山大王,仔細準備好好招待客人就行。”
劉佩風:“好好招待?怎麼招待?要不要把漫步雲端夜總會的小姐拉一車過去陪高人們喝酒?小費錢我付。”
白少流:“用不著,誰有這愛好我改天單獨領他們去就是了,你快安排別的事,花多少錢先記上,我不會讓黑龍幫破費的。”
劉佩風:“白總這話說的,你的事不就是黑龍幫的事?大家還等著你什麼時候開香堂正式收徒呢!”
白少流:“快了快了,忙完這一陣子我就開壇傳法,我們這一派的名字就叫坐懷山莊。”
站在他身邊的蒼檀不解的問道:“白莊主,你剛才說什麼愛好,要單獨領誰去啊?”
白少流看著這位海天谷苦行弟子笑道:“等有機會我單獨跟你說。……諸位,慢些走,估計等我們到時坐懷山莊已經安排好了。”
有時候黑幫的辦事效率就是比政府部門快很多,等小白率眾一路緩緩前行有說有笑的趕回坐懷山莊時,劉佩風帶人已經佈置好了。坐懷山莊前後三進三重院落,最前面是八寶珍饈木器廠,後院是坐懷丘道場的入口,中庭才是主體,有**堂以及二十餘間修行靜室,院落也很大。院子裡已經擺好了四桌酒席,劉佩風甚至命人在院落周圍拉上了彩燈,這麼短的時間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看上去很有幾分張燈結綵的氣氛。
這些修行高人都不講究什麼俗務,但是招待的禮數還是要周全的,劉佩風帶著八大金剛今天全到了,就是要好好瞻仰瞻仰崑崙修行高人的風采。可惜這些人有很多身上帶傷,神采不如往昔,但言行氣度也確實與眾不同。剛才受傷的人已經經過簡單的處置,外傷不多也不重,多以輕微的內傷為主,久戰力竭所致,並沒有什麼大礙。
回到坐懷丘之後又將劉佩風等人介紹給諸位,安排靜室休息,該吃飯的就上酒席,也是熱熱鬧鬧。小白寒暄幾句剛想把懷裡的顧影交給花金剛,卻發現顧影輕輕撅了撅嘴有些不大樂意,這姑娘今天怎麼了?難道要在自己懷裡賴一夜嗎?見眾人已經安排接待,對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白莊主,你不用總在這裡招呼,這位姑娘昏迷不醒還是趕緊救治去吧。”
在場個別人如對飲早就看出顧影沒什麼大礙,因為小白神色一點都不緊張,也沒著急當場給她療傷。小白道歉一聲抱著顧影穿過後院來到坐懷丘,吳桐仍然一臉嚴肅的按著十字銀劍坐在石龕中,看見小白回來終於鬆了一口氣:“白總,不,現在該叫白莊主了,都搞定了嗎?……顧小姐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