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如今也清楚風君子封印神識之事,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世間人,至少他自認為如此,忘記了二十年前那些有關修行的記憶。教廷密令雅各大主教來找風君子,想利用這一點使他成為崑崙的笑柄,滿世界轉圈去耍猴,所想的辦法也算切中要害,很多志虛人修養很好,不為財色所動,一心只希望聲名受世人敬仰,好是好,但偏執於此也是一種掛礙。
風君子沒有接受那個所謂簡單的條件,雅各大主教無功而回。而阿芙忒娜肯幫雅各也不能算錯,因為她自己就是一位虔誠的信徒,而且她也知道風君子不會接受雅各的條件。
關上門之後風君子笑著對蕭雲衣說:“老婆,今晚做點好吃的,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名揚世界的機會來了,又這麼走了。”
蕭雲衣佯怒道:“你的心還會受傷嗎?我看你是心如鐵石,那麼好的事情就讓你輕飄飄拒絕了,僅僅是因為不想加入他們的教會?”
風君子:“這不叫心如鐵石,叫心無掛礙。……你不覺得這事有問題嗎?”
蕭雲衣:“當然有問題,搞傳銷的人說話我從來不信,可偏偏又像真的一樣,你說這是為什麼呀?突然要給你這麼多的好處,聽得我都快動心了,僅僅是要求你公開接受洗禮。”
風君子:“你問我嗎?就三個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蕭雲衣:“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風君子笑了笑:“你認為那個雅各神父真的對我有什麼學問感興趣嗎?我給他的書他都不願意接,還請我去做客座教授講學!……我何必追究他是怎麼想的,又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讓他來的?自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而已。”
蕭雲衣似笑非笑道:“怎麼只說雅各的壞話不說你那個阿娜的壞話?我看這裡面有問題,這事是不是她安排的,就是因為看上你了?”
風君子咳嗽一聲:“我真佩服你,女人的想法就是有意思,什麼事都能歸結到這一方面,你認為阿芙忒娜一個人能安排這麼多事嗎?”
蕭雲衣哼了一聲:“不管他們打什麼主意,是餡餅還是陷阱,你自己反正有主意就是。”
風君子:“對了,這才是我老婆說的話!”
一片平靜的烏由正在等待白少流回家,似乎這市井人煙也有靈性,預感到一場風暴即將來臨,因此這幾日顯得風清雲淡格外祥和。白少流知道自己有麻煩,卻還沒有想到會有一場死傷慘重的大戰即將發生,一舉震動教廷與崑崙,一個懵懂的英雄就要被潮流推上時代的前臺。現在這位“英雄”還在終南山外,等著海南派的七位高手前來匯合。
麻花辮已經醒了,她睜眼看見小白等人第一反應就是驚恐,滾落下床縮在房車的一角。雙手抱肩看著他們驚呼道:“不要殺我!”。
清塵上前企圖安慰:“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然而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麻花辮的肩膀,麻花辮就一躍而出閃到了房車的另一個角落,根本不讓她碰到,就像一個瑟瑟可憐的小動物。
小白上前一步手指麻花辮,漸漸的,麻花辮眼中的驚恐之色淡去不少,他這是用移情之術強壓她的不安。小白一邊施法一邊柔聲說道:“你在山中傷人,卻被人所傷,是我們救了你,你不要害怕,只要你不再惡意傷人,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麻花辮驚恐稍去恢復了清醒,蜷縮著身子不安的問道:“我認識你們,你們去過我家。……大毛筆呢?”她此時終於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大毛筆帶著她襲擊一個人,結果自己卻被打暈了。
清塵帶著憐惜向她解釋:“大毛筆已經死了,你也受了傷,小狼妖,你是不能繼續留在終南山了,也不能再像以前那麼做事情了。你現在也是一個人,跟我們走吧,不要害怕,我們會教你怎麼在人世間行走的。”
麻花辮不說話低下了頭,無聲無息的哭了起來——大毛筆死了,她又被這些人抓住了,自幼在山野中長大的麻花辮突然覺得無依無靠,她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此時白毛對小白說了一句:“她還不習慣跟我們打交道,以為我們把她抓起來了,不知道我們想幹什麼?你直接告訴她該怎麼做就行了,慢慢的這小狼妖會明白事情的,先給她點吃的!”
小白咳嗽一聲對著麻花辮道:“我知道你叫麻花辮,是個小狼妖,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狼妖了,你要跟著我們走。……只要你聽話,我們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有吃的有喝的有衣服穿有房子住,還會教你如何修行,你聽明白了嗎?”說完話直接扔了一隻燒雞到麻花辮懷中,轉身對清塵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暫時別理她。
清塵小聲問:“你怎麼這麼說話?就像對舊社會買來的小丫頭。”
白少流也小聲解釋:“她還不明白怎麼和人打交道,你說再多也沒用,讓她自己先適應吧,慢慢的她就知道了。要麼你現在就可以把她放回終南山中,要麼讓她老老實實跟著我們。”
清塵:“說的也是,她還是不明白我們想幹什麼,就按你意思辦吧。”
麻花辮捧著一隻燒雞聞了半天卻沒敢下口,在角落裡見小白等人不再理她,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都吃飽了嗎?”
白少流:“我們都吃飽了,你可以吃了!”
清塵還是悄聲的說:“好可憐的小狼妖,以前是不是要等另一隻狼妖吃飽了她才敢吃東西?”
麻花辮聽說他們都吃飽了,也沒人理會她手上的燒雞,終於忍不住張口撕咬起來。兩天多沒吃東西當然很餓,而且小白給她的燒雞比平時所吃半生不熟的烤肉味道強多了,很快吃了個乾乾淨淨,連雞骨頭都嚼碎了嚥下去,吃完之後她還仔細舔乾淨自己油乎乎的雙手,看得白毛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