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君子哭笑不得:“當然是在這裡,還會在什麼地方?你怎麼了,一會兒天堂一會兒地獄的,情緒很不對,最近有什麼事嗎?來來來,坐下慢慢說。……我說你怎麼半夜請我來賞月,原來真是有事……坐下吧,你需要喝杯酒,圓子雖然冷了,味道還是不錯的。”
阿芙忒娜像夢遊一般被風君子拉到八寶珍饈桌前坐下,定定的看著他在對面也坐下,向她舉起了酒杯。她下意識的端杯碰杯,動作就像條件反射,酒一入喉不小心嗆著了,咳嗽了好幾聲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末日卷軸根本沒有爆發。然後她注意到了風君子的手,不由自主的驚呼道:“你的手!”
風君子放下酒杯看著自己的右手:“你那根木炭哪去了?掉海里了嗎?你怎麼把那麼髒的東西帶在身上,真是不敢想像!我就抓了一下手就髒了,黑乎乎還粘乎乎的。”
風君子的右手心蒙著薄薄的一層黑光,在月光下看來就象是手弄髒了。風君子搓了搓卻沒搓掉,那不是泥也不是灰,就算把皮搓破了也搓不掉這層黑光。阿芙忒娜看的清楚,那就是末日卷軸將爆發而沒爆發隨時可能爆發的瞬間狀態。毀滅能量的載體卷軸已經消失了,可所有魔法力都在風君子的手心凝聚並沒有爆發。
原來自己沒死,風君子也沒死!阿芙忒娜還在咳嗽,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飲而盡。她突然覺得一陣輕鬆,一種解脫的輕鬆,在這一瞬間她把一切都放下了。現在的她仍然可以用別的手段殺了風君子,但是她已經沒有一絲這種念頭,甚至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是新生嗎?為何與他的遭遇總是如此離奇?感謝上帝!可是又要感謝上帝什麼?
好不容易才擁有的決心與勇氣,所有榮耀和所謂的恥辱,在這一刻竟顯得有些可笑。幸虧有酒,她只想多喝幾杯,喝醉了最好,此時只聽風君子在對面勸道:“你慢點喝,還有我呢,這酒後勁很大的,喝多了見風就迷糊。”
說話間風君子怎麼也搓不乾淨手上的髒,抬起右臂奮力的甩了甩手。他的姿勢是坐在地上向天空甩手,一團暗淡的黑光射了出去,在極高的高空突然爆開!末日卷軸的毀滅能量並沒有消失,被風君子這麼一甩在高空爆發,他可不像阿芙忒娜那樣懂得用魔法控制,這一下就是個大範圍的爆發。
黑光突然膨脹吞沒四周,整個天空陡然暗了下來。又爬回棒槌礁的白少流沒事,棧橋上的風君子與阿芙忒娜沒事,高空中站的那六個人可就倒黴了!
這些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感覺十分敏銳,黑光射向天空時就暗道不好,不敢正面對抗閃身形向四處飛射而去,用最快的速度逃離了棧橋上空。福帝摩、於蒼梧、鄧普瑞多、杜寒楓等人都走了,這一去就沒有回頭——看來阿芙忒娜已經不會再動手,而風君子高深莫測,今夜誰也佔不了便宜,甚至其他人根本就不該來。
福帝摩背後還站著一男一女,就是他這次從教廷帶來的精通各種治療術與祝福術的高階牧師,修為不能與其它四人相比。那男的還好,發現不妙閃身往後疾飛,福帝摩恰好從他這個方向逃走,越過他的身邊的時候順手帶了他一把,他和福帝摩一起逃離了黑光爆發的範圍。
還有一個女牧師就沒那麼走運了,她也施展魔法奮力往後飛,同時揮舞魔法杖在自己身前升起一面面光幕和護盾,但黑光爆出的速度瞬間就到眼前,將所有的祝福法術與護盾無聲無息的吞沒。黑光的邊緣已經淹沒了她的身形,她用盡所有的魔法力給自己加了一個最強的抵禦傷害的淨化祝福,只見她的衣服突然化成黑氣消失了,**的身子在天空中發出刺目的白光。
可是在毀滅的黑光爆發面前,這只是一個無謂的掙扎,就像海嘯中翻起的一個微弱浪花。眼看她必死無疑,在空中的身形卻陡然莫名的加速,被一股力量拉了出來,就像隕石般直墜大海。有人救她,是什麼人?不是福帝摩也不是鄧普瑞多,不是天上的所有高手,那些人早就跑沒影了,他們也許不是不想救人,而是再晚一步自己的安危都不好說。
在這個時候還能救人的,就是自身沒有危險而且時刻在準備出手的白少流。白少流第一次正式使用鎖獸環和攔妖索,卻不是與人鬥法,而是在天上救了一個教廷的女牧師。小白也不知道他救的是誰,只看見風君子甩手一道黑光直衝鬥牛,高空中有一場毀滅的大爆發發生,天上六個人逃走了五個只,剩下一個速度慢了。他當機立斷把這人鎖拿下來,如果是自己人就算救一命,如果是敵人就算抓個俘虜。
那女子從天空落到海中,天上的黑光爆發已經結束,仍是清清朗朗皓月當空。白少流躍下棒槌礁從水裡撈出一個人來將她託到水面上,只見此人雙目緊閉已經昏迷。用手試了試鼻息,還好沒有嗆水窒息,看樣子是受傷了但沒有生命危險。小白臉上一陣發燙,他不是沒見過女人,但是沒有這麼近距離的半抱著一位一絲不掛的妙齡女子。
這女子年紀不大,看上去不到二十,面容不像阿芙忒娜那麼驚豔也不像伊娃那麼妖嬈,卻也顯得很秀美,柔和的五官輪廓,彎彎的眉毛挺直的鼻樑,有一張東方少女的那種櫻桃小口,嘴唇在海水中有些發白。
她現在仰面漂浮,被小白一隻手輕輕的託著,白生生的身子有一種無助柔弱感。她的腰身很纖細,**發育的很飽滿,一對緋紅色蓓蕾恰恰露在盪漾的海面上。修長的雙腿在月光下的海水中無力的伸開,甚至能看清……
怎麼辦?小白心裡很有些為難,白毛前幾天還提醒他最好抓一個教廷的高層人員秘密審問,以瞭解對方的動態。人抓住了,其它人一定不知道她被小白救了,如果這人不見了那一定就是死於天空的大爆發,可謂神不知鬼不覺。既然如此,還是先帶回去等她醒了問問再說,帶到哪裡呢?坐懷丘中有一間秘室,只有那個地方了!
將這個女人悄悄帶到坐懷丘的秘室中,可不好給別人知道了,不要說別人,想到坐懷丘中無人打擾的秘室和懷中這昏迷不醒的西方妙齡美女,他自己心裡也不禁有些曖昧的聯想。他在海中遠遠看見棧橋盡頭,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風君子和阿芙忒娜對坐在那裡飲酒賞月。
小白不禁暗自嘆息一聲,今天來的所有人都各懷目的,藉著阿芙忒娜請風君子賞月的機會不知道有什麼打算。然而只有風君子本人就是來賞月的,無論發生了多少事,無論有多少人來搗亂,他還是坐在那裡喝自己的酒欣賞月色。看來這個地方有自己不多沒自己不少,還是趕緊走吧,小白抱著昏迷不醒的**女子從海中迅速遊走。
夜色靜悄而神秘,皎潔的月光如乳白色的輕紗籠罩人間,風君子坐在那裡問道:“維納小姐,你有事情要對我說,現在可以說了嗎?”
阿芙忒娜:“你叫我阿娜吧,我想講一個故事可以嗎?”
風君子:“月下飲酒,先是聽你吟誦詩篇,現在又有故事,阿娜你真是個雅趣的人,我喜歡和這樣的你打交道。”
阿芙忒娜:“那不是吟誦詩篇,是在禱告懺悔。”
風君子:“是的,我知道,現在講你的故事吧。”
阿芙忒娜抬起頭看著風君子的眼睛,目光如月光一樣脈脈柔和:“風君子,你記得十八歲以前的事嗎?”
風君子笑:“當然記得,我又不是傻子。”
阿芙忒娜:“可是你忘記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