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先生:“可惜我們所在的志虛大陸,百年以來信仰多已迷失,此時遭受的衝擊是不容易看清的。”
清塵:“百年之前我也沒聽說過。”
梅先生:“東方的信仰和西方所謂的信仰是不同的,它並不首先是指信仰某一位神靈,而是指尋找到自己內心的歸宿,有了行為的準則,這才能確定存在的意義。真正信仰上帝的人,其原因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用了那種方式。我們從來都是有自己的信仰,而且不排斥任何尋找存在意義與心靈歸宿手段,儒、釋、道甚至是上帝在這裡都會被融合,成為尋找本源大道的途徑。我沒有我師父那麼好的學問與口才,只能說到這個程度。”
白少流:“我還是沒聽太明白。”
梅先生:“按照西方教廷那些人的思路,所有榮耀都應該歸於上帝的,而他們是上帝的代表。這種教義在市俗中已經形成潛移默化的精神烙印,他們腳步所到的地方,要成為一切利益最終的主宰。這是一個**無止境的過程,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崩潰,他們自己也隱約能意識到,教義中稱之為末日的審判,但卻跳不出這條無止境的路而且也不願意跳出,認為最終要依靠上帝的解救。”
白少流:“這是個人間本應有罪的推定,他們站在解救者的立場上,所以不論拿走多少利益改變多少人的生活,都是心安理得。”
梅先生點頭道:“你已經看到了一點實質,這是我們的對手不自覺中發自內心的根源意識,滲透到各種行為當中,就算他們是朋友時也是如此。所以未來我們要面對的衝突,不僅僅是魔法,不僅僅是教義的傳播,它是一個無聲無息的戰場,一切圍繞著市俗中的利益展開,神通只是一種憑藉,卻不再是解決問題的手段。……我再問你,我與教皇有什麼不同?”
白少流:“你雖身為崑崙盟主,卻不可能率眾去放火燒教堂,既不會去燒志虛國的教堂,也不會到西方去燒教堂。你對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對朋友家人不願做的事情,也不會對別人去做。可是有人與你不一樣!”
梅先生:“你說的倒挺形象,說是信仰的差異或者文化的差異也好,實際上是一種精神內涵的差異。”
清塵聽到這裡又忍不住插話道:“梅先生,我還是沒聽明白,這和小白有什麼關係?”
梅先生:“小白會道法神通,又是市俗中人,最擅長於人心之間的勾鬥,我對他寄予厚望。而你這個小丫頭,本身就是一件人間利器,善用者得之無敵。”
白少流:“我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無業遊民,你梅盟主都不一定能搞定的事情,我怎麼能搞定?”
梅先生:“像今天這種情況我可以率眾出手,但是在世間做生意賺錢,傳教收攏人心,甚至操縱民意謀奪天下權柄,這些我怎麼管?你現在雖然普通,但將來的潛力很大,好好努力去吧,在這人世間的**爭鬥中會大有可為,你身邊又不是沒有高人指點。”
說話間大洋已到盡頭遠遠看見了海岸線連綿的陸地,梅先生帶著兩人騰空而起飛天越過山川田野,時間不大落在了淝水市郊外的淝水河邊。梅先生向兩人拱手道:“就送到這裡了,二位請便吧。”
白少流與清塵回禮道:“多謝了,梅盟主接下來要去做什麼?如果有事如何找你?”
梅先生:“我要去向崑崙修行各派傳令,然後出國,不一定有時間,你們要找我的話可以到淝水知味樓讓陳雁轉告。”
白少流:“出國?梅先生也要出國?”
梅先生:“那位阿芙忒娜小姐的身份不就是一位投資商嗎?我也是個生意人,我也要出去搞投資,把知味樓開到海外。”
清塵:“知味樓的東西真好吃,在國外有分店嗎?”
梅先生:“現在還沒有,但很快就有了,我要開的第一家分店就選在教廷所在的岡比底斯聖山腳下的馬羅城中。”這梅先生有意思,剛剛和小白說有些事情他不好管,回頭就把知味樓開到教廷家門口去了。
小白笑道:“你不會去放火燒教堂,也不會容忍有人到你的知味樓搗亂,哪怕這知味樓就開在教廷門口。”
梅先生也笑:“市俗中的法則,別人會用我也會用,他們在我崑崙守戒,我也在馬羅城中守戒,合理合法的做正當生意。”
白少流:“梅先生萬事小心,祝你生意興隆發大財!”言畢挽著清塵離去。
海島上的激鬥發生在入夜時分,等小白他們回到淝水時天還沒有亮,大街小巷沒有什麼行人,清塵頭髮披了下來蓋住了耳朵,昏暗的路燈下也看不清她眼睛的顏色。小白想快步行走,清塵卻拉住他小聲道:“已經很久沒有在淝水街頭散步了,真的好安靜,只有我們兩個,陪我慢慢走走好嗎?”
小白陪著清塵漫步在夜色街頭,他也不知道清塵要去什麼地方,只是挽著她慢慢的走,夜風中有點涼,他感覺清塵似乎打了個寒戰有些微微發抖。小白攬住她的腰問道:“你怎麼了?難道你也會感覺到冷嗎?”
清塵:“有一點點,小白哥,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我現在武功盡失,內勁法力都施展不出來。”
小白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清塵:“很可能是被上次的魔法白光所傷,到現在還沒好,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白少流:“剛才梅先生在你怎麼不問呢?他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們這就去知味樓找梅先生。”
清塵:“不用去,梅先生很忙不要去打擾他,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白少流想了想:“沒關係的,你和我一同回烏由,我一定能找到人幫你。”他心裡想到的是白毛,清塵到底受了什麼傷應該怎麼治?問白毛也是一樣的,白毛和梅先生不同它可一點都不忙。
清塵期期艾艾的問道:“假如,假如我的武功恢復不了,你不會不理我了吧?”
清塵問這句話的時候小白感到她心裡真有些擔心和無助,同時也有一絲期待,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小白的手摟得更緊了:“當然不會了,我喜歡你,又不是喜歡你的一身武功。其實,其實你還是現在這個樣子更可愛一點。”
清塵心裡鬆了一口氣,臉上卻不高興的說道:“這樣你就可以欺負我了是不是?”
白少流:“不是不是,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我只想對你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