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李遙的解釋,凌淺韻輕輕地點了點頭,抿緊紅唇,打量一眼腳下的幾個行禮。
心中不禁湧出一抹好奇來,暗自琢磨了半晌,最後還是放棄了,想著反正屆時到了地方,再開啟看,便一切都明白了。
沒一會兒,就突然從不遠處行來一輛金絲楠木馬車,凌淺韻撩開帷簾,身輕如燕,矯捷靈敏地一下子鑽了進去,而李遙則幫她將那些個行禮一一安置妥當,這才注視著她慢慢離開。
月香閣與別的青樓不大一樣,暗香閣內的伶人,只賣藝不賣身。
就算是被哪家富貴子弟所瞧中了,也得經由伶人樂意、許可才能與其歡好,向來沒有強迫之說。
因為這月香閣幕後的老闆勢力極為強大,手眼通天,不論是白道還是黑道,都得敬他三分,不敢輕易得罪於他。
所以來這兒的,向來都是些高門顯貴,富家子弟,越國的不少官員也都會前往此處賞美景、美人,嘮閒話家常,或是各個黨派的隱秘之事。
儘管齡丹已死,就連賢王也都因為齡丹曾出自此處,也都經常三天兩頭地就往月香閣跑,只為了睹物思人,以解相思之苦。
冷煜霆將凌淺韻安排在此處,算是接近賢王最好的方法。
既能讓賢王一下子被凌淺韻所吸引,不顯得刻意,又能以同樣的出身背景,博得賢王的憐愛,讓賢王放下心中的戒備,從而從他身上套取隱密!
可是在此之前,凌淺韻必須適應月香閣的生活,融入進這群伶人的生活,直到賢王前來,再想個法子吸引賢王的注意。
凌淺韻剛一走進月香閣的大門,馬伕便緊隨其後,忙不迭地為其拎起馬車上那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臉恭敬地跟了進去。
凌淺韻頭上戴著一定黑紗斗笠,所以旁人並不能看見她的容貌,只能透過她那窈窕的身姿判斷出她定是絕色之資。
凌淺韻走進大堂之內,確定四周空無一人,瞧著甚是冷清。一點兒也不像李遙所描述那般熱鬧非凡,不過這周圍的雕樑畫柱,倒還真算得上富麗堂皇,讓人眼前一亮!
四周的裝飾皆是由琉璃碧玉雕刻而成,就算是在這白日四周窗門緊閉,簾幕遮蓋之下,屋內沒有一點旁的燭光照映,也能看見那些琉璃翡翠綻放出的幽幽光芒。
就連那金碧輝煌的穹頂,凌淺韻都不禁懷疑是否真的是用金子打造而成,著實耀眼奪目的很,讓她嘖嘖稱奇,這月香閣幕後的老闆究竟是有多麼大的家業,才能打造如此金碧輝煌的青樓來?
凌淺韻正仰著頭看的出神,身後的車伕卻突然提醒道:“姑娘,這月香閣白日關門休息並不營業,到了晚上落幕時分,熙熙攘攘人群這會才一一匯聚於此,現在還什麼都看不到呢,我們且先上樓休息吧?
估計這兒管事的諾小娘有事兒出去了,待她回來後,定會帶著姑娘在這月香閣內好好轉轉。”
這雄渾的聲音突然在大堂內響起,驟然打破了這兒得平靜、寂寥,落在凌淺韻的耳中,只覺有些突兀。
她忙回頭看了身後的車伕一眼,見他身強體壯,渾身被曬得黑黝黝的,穿著打扮極為普通,粗布麻衣蔽體,面露笑容,盡顯憨然之色,一見便知這是個沒有心眼兒的。
凌淺韻心底的戒備,這才悄悄地淡了些許,不過,凌淺韻卻無意間瞥見這車伕的指縫間,似是有一層厚厚的老繭,從那些老繭的分佈來看,定是個常年手握長矛的兵士。
思慮及此,凌淺韻不由地對身後的車伕,從內心深處湧現出一股崇敬感來,她向來最為佩服那些身手不凡,武藝高的能人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