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小娘說完,便將手中沉甸甸地銀子,放到了凌淺韻所在的盤子裡。
諾小娘這一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地驚愕不已。
可是,儘管如此,她們還是依舊選擇將自己的銀兩,壓在穗兒一方。
然而,這一幕,卻被躲在暗處的穗兒瞧了個一清二楚……
穗兒只覺渾身上下一陣烈火焚燒一般的燥熱、疼痛,嫉妒一口口地螞蟻似地痛咬她的心臟,然後,又毛骨驚然地透過她那腐爛的血肉,鑽進骨骼,鑽進她的血管,直到瀰漫到全身各處。
“凌淺韻,你不得好死!”
穗兒那低微而陰沉的聲音,冷厲地像是從地獄中慢慢爬出的惡鬼,那聲音裡蘊含著無比的僧恨和怨恨的嗜血的慾望。
而這一切,凌淺韻卻都茫然無知,來到諾小娘特意安排的新住處後,凌淺韻簡單洗漱了一番,便倒頭睡了過去。
可是不知為何,凌淺韻卻在睡夢中隱隱約約地聞到了一股幽香,那香味讓凌淺韻漸漸地渾身疲軟地睡了過去。
凌淺韻一夜無眠,睡的甚是香甜。
直到第二日,曙色蒼茫一片,白晝同逐漸蒼白的黑夜一直在天際處爭持不下。
直到黑夜將自己緊緊地蜷縮起來,企圖緊抱住太陽,用它那厚厚的潮溼的身軀掩蓋住大地,阻止白日的降臨。
然而,一抹紅光突然一瞬閃過,黑夜這才漸漸地消失了去,無際的蒼彎,在不知不覺間慢慢變成了白色,閃閃星光一一消失殆盡。
清晨十分的新鮮空氣,是這樣的清香,嫩葉垂露、紅綠相間,一口新鮮空氣吸入肺腑,使人胸脯裡感到分外涼爽、舒暢。
為了觀看凌淺韻和穗兒的比試,月香閣內一眾伶人,鮮少像今日起的這般早。
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圍在涼亭外圍,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只等著兩位當事人趕緊到場,比試還未開始,現場的氣氛便被眾人烘托得異常緊張、熱烈。
就連站在不遠處觀看比試的諾小娘,也一臉緊張,雙手緊緊拽著錦帕,一再拉扯,額間都已冒出一層薄薄的汗水來,自顧自地站在人群外最僻靜之處,似乎正暗自嘀咕著什麼。
“讓一讓,讓一讓!”
通往涼亭的路被一眾人等圍的水洩不通,一個二個伸長了脖子,睜大了眼睛往涼亭裡往,最外圍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見人山人海,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英雄見到這副情形,一下子就驚呆了,久久沒能緩過神來,還是一側地凌淺韻拽了拽英雄的衣襬,英雄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英雄背上揹著“蜉蝣”,麻溜地走在凌淺韻的面前,為凌淺韻開路。
剛開始還有幾個不明所以的看客一臉不耐煩,口裡低聲兒抱怨英雄得有素質,明明這兒人已經這麼多了。
可是,當她們一回過頭,看見是凌淺韻和英雄後,她們這才立刻又換了張笑臉,連連點頭哈腰地為凌淺韻和英雄讓出一條路來。
凌淺韻和英雄這才順利遞到涼亭,見穗兒還未趕來,她們二人便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坐下休息起來。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地從指間流逝,可是還是不見穗兒的聲音,英雄突然輕笑一聲兒,撓了撓頭,看向凌淺韻大聲兒問道:
“凌姑娘,這穗兒姑娘不會是因為害怕比試會輸,所以這就突然打退堂鼓,躲了起來了吧?”
英雄一邊說著,一邊甚是張狂地“哈哈哈!”大笑起來。
受到英雄笑聲兒的感染,凌淺韻原本還面無表情地一張臉,這才有了一絲情緒。
只見凌淺韻扯了扯嘴角,轉身看向英雄,語氣中滿是無奈地說道:“別鬧,正經時候。”
英雄聽了凌淺韻的話,見她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只好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衝凌淺韻訕訕一笑。
而兩側圍觀的群眾,聽了英雄的話後,也都紛紛低下了頭,暗暗嘀咕起穗兒究竟幹什麼去了,為什麼該不會來,不由地暗暗為他們賭出去銀兩擔心。
“怕?我看怕的不是我,是你們吧?”
突然,穗兒一臉得意洋洋地從遠處走了過來。一眾看客紛紛慌忙不已地為其讓出一條道。
穗兒輕輕撇了他們一眼,輕哼一聲!便大步走進了涼亭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