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不成,楚嘉音直接窩在楚老夫人懷裡撒嬌耍無賴了。祖母那麼疼她,應該不忍心拒絕她。
“再說了,二哥哥屋裡就算有小人,我也沒出什麼事兒啊。”楚嘉音說著,站起來,楚老夫人面前轉了個圈給她展示自己健康無礙的身體。
“你看吧祖母,我是不是一點兒事都沒……啊湫!有!”楚嘉音不爭氣的又打了一個噴嚏。
楚老夫人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櫃子,使喚道:“你去開啟那個櫃子,把那東西拿出來。”
“什麼東西啊?”楚嘉音現在有點暈,但無大礙,可能是因為出來瞎跑著了點涼。
她朝楚老夫人手指指向的櫃子走去,開啟了櫃門。櫃門一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現在眼前。
一個小草人,身上纏著紅線,釘著細針。細針分別插在喉嚨和耳朵上,另外那小人沒有五官的臉上,還掛著兩條細細的紅墨痕跡。小人躺在一堆符籙上頭,符籙畫的花樣是傳說中的鬼畫符,根本看不懂其中到底要表達些什麼。
道士擺弄這些東西,就是欺普通人看不懂,賣符的時候說得倒是好聽。也不知道這些驅鬼引邪的符籙,是否真的有效,說不準那些個臭道士自己拿著親手畫的符籙,夜晚入墳冢,還怕的要尿褲子呢。
裝神弄鬼!
楚嘉音將東西都拿了出來,到祖母面前放下,說:“祖母,我就是得了一場溫病,這不過插了幾根針,能算什麼?插幾根針就能讓我生病?”
“你看看他插的什麼地方?”楚老夫人問。
楚嘉音又看了看,忽然想到祖母在玲瓏閣時問自己的病情。她當時說,自己喉嚨癢、耳朵癢。這小人身上的細針,可不就是對應的喉嚨和耳朵?
“祖母,若真是這針起作用,針都穿過脖子和腦袋了,我還不早就死了?再說了,我得溫病是因為我在慕容家的時候,一不小心掉進了池塘裡嘛。”楚嘉音出口不慎,將一直想保守的秘密說了出來。
但事後又想,不說出來的話,恐怕二哥哥要麻煩了,說就說吧。那些哥哥姐姐們怕照顧不周被罰,她到時候再跟祖母求求個情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保證二哥哥平安。
“掉池塘裡了?”楚老夫人驚得坐了起來,“音音你沒事吧?除了得了溫病,還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的。但是我掉下水,可能是楚韻……姐姐害的。”楚嘉音差點兒口快,只呼楚韻的名兒了。這段時間跟楚韻鬧了幾番,吵得次數也多了,她都快忘記在長輩面前,自己是一直喊她姐姐了。
怪不得那麼多人覺得她異常,看來還得怪自己疏忽,拿重生前二十幾歲的心思來當幾歲的楚嘉音。不叫人覺得奇怪才怪了。
“什麼?那臭丫頭又害你?當真是反了她了,我叫人將她逮過來!”楚老夫人雷厲風行,說要做什麼就動作起來,就差開口喊人進來吩咐了。
楚嘉音制止了她,說道:“她當時算計得巧妙,沒人看見是她推的我。我也是被人從水裡救起來的時候瞧見了她,才發覺自己掉水的事情不對。當時在場的人中,除了她沒人與我有仇,也就她會推我一把了。但無憑無據,咱們也拿她沒辦法。”
楚老夫人聞言,心疼的望著楚嘉音,說道:“我們音音啊,生得脾氣好人也善良,可惜老天爺不長眼,先是讓你死了娘,又讓你爹給你找來這幾個麻煩東西進門。真是……”
“祖母莫氣,總有一天他們會受到懲罰的。祖母,你相信音音嗎?”楚嘉音真誠的望著祖母,試圖感化她。
“你還是想給楚景琰說話?”
“我相信二哥哥。”
楚老夫人不由地嘆息:“楚景琰算到底還不如楚韻呢。”
“可二哥哥的為人,不知比那楚韻好過多少倍呢。”
祖孫二人聊到最後,以楚老夫人認敗而終。
楚嘉音有意要懲罰一下誣陷她和楚景琰的人,跟祖母提前串了個口供,想讓祖母配合演出戲。
楚老夫人挨不住她的撒嬌,最後只好答應了。
楚嘉音拿了鑰匙,親自去柴房找楚景琰。
楚家大廚房旁邊的柴房,堆滿了柴,只有容得下兩個成年人躺下的地方空著。楚嘉音開門進去時,楚景琰正垂眸坐在那空地上,手上也沒點能做的事兒,只能可憐兮兮的發著呆。
屋內光線不好,門一開,有些刺眼。
楚景琰抬手擋了擋光,片刻後才去看進來的人。初看清那個小小的身影時,楚景琰是有些驚訝的,他想過很多種這道門再開啟會進來什麼人,會發生什麼事兒。可最終沒算到,楚嘉音會來。
楚嘉音走了過來,抱住他:“二哥哥。你還好吧?”
也沒想過,楚嘉音進來的第一件事,是走過抱他,類似安慰。楚家的六小姐嬌生慣養,一貫受不得惡劣的壞境,看到這髒亂的柴房,不應該第一時間嫌棄的捂著鼻子,有多遠逃多遠嗎?
楚景琰一想到這個更真實的場景,有些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去笑話那個嬌氣的六小姐。可惜,身上傳來的溫度告訴他,嬌氣的六小姐並沒逃遠,反而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