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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積香宗的舊山門嗎?久聞海外仙宗積香宗富庶,不意竟然繁華如斯!”
兩個多月後,九畹島,碼頭上,一群風塵僕僕的仙門弟子乘船來到了此間。
在碼頭管事和船上水手忙著接引船舶,指揮靠岸的時候,幾名面帶疲憊的結丹修士帶著門下真傳和煉氣弟子來到甲板上,帶著幾分好奇和審視觀察此間的風物。
但見周圍千帆競發,行人如織的熱鬧場面,不由得都大感意外,露出了難以抑制的驚異之色。
“積香宗原本就是藉著金錢大道起家的,香市遍佈四海,富庶也是理所當然。”
一名見多識廣的結丹長老擺了擺手,對眾人道:“好了,我們遠來是客,先聽憑此間主人安排,好生安頓下來再說吧,這裡的風土人情,以後自有機會見識,到時候再看也不遲。”
他一席話把眾人拉回了現實,原本被此間繁華吸引注意的眾人都不由得露出幾分頹敗之色。
是啊,遠來是客……
如今他們的身份已經不再是過往那樣的仙門大宗高層了。
不久之後,幾名積香宗的結丹長老登上船來,向眾人建立道:“長生福地的諸位,在下知客堂總管戴冊元,這廂有禮了!”
原來,這些修士竟是長生福地的逃散之人!
“戴長老,張某有禮了!”
此前那名見多識廣的長老開口說道。
戴冊元道:“聶宗主正在岸上等著諸位,還請隨戴某登岸。”
眾人跟隨知客堂諸人往岸上走去,果見積香宗宗主聶英智帶著一群結丹長老親自迎候,表現出了極大的重視。
“貴宗的遭遇,我宗已經知曉,還請諸位道友放心,我等同為仙門正道,當同氣連枝,共抗魔宗,此番儘可號召天下流落在外的長生福地弟子前往就近據點尋求庇護,若有機會,必協助組織反攻,收復失地……”
聶英智和眾人見禮過後,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場面話,旋即便道:“登仙院即刻給張道友等諸位安排客卿身份,庶政院供給精舍,發放療養物資……”
“多謝聶宗主,多謝積香宗的諸位道友!”
張長老等人帶著幾分真心實意的感動,由衷致謝道。
現在他們失卻宗門根據之地,甚至整個元洲疆土都已淪陷。
有些人還在那裡託庇於草莽,遊擊抵抗,有些人則帶著宗門寶貝,嫡親傳人逃散,更有甚者,投敵叛變。
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們就算道統傳承暫時不滅,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恢復過往的聲勢了。
除非,幾位倖存的太上長老能夠支稜起來,天庭也給力一些,幫忙奪回祖庭。
但那等事情,化神,元嬰層次才有資格考量,需要花費的時間也有可能長達千年以計,絕大多數人,包括結丹長老在內,都很難等到那一天了。
無論成敗,他們的畢生都將在頹勢之中度過,能夠暫時託庇於仙門同道之下,重新獲得修煉資糧和大能保護,是一件無比幸運之事。
簡單的接風洗塵之後,聶英智告辭離去,緊接著便去往浮雲臺,向李柃稟報此事去了。
往來此間的是足足六名結丹長老和他們解救出來的百十名長生福地弟子,堪稱一二門派勢力的支脈,很有必要妥善處置。
聶英智道:“師尊,那些人都已經安排好了。”
李柃果然對此事表現出了極大的重視,詢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聶英智心領神會,道:“暫時來看,我們是有可能將這些人收為己用的,畢竟長生仙尊已逝,宗門道統危在旦夕,師門長輩和太上長老都不大顧得上管這些人。
不過,就算是天庭,以及那些太上長老們自己,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將其託付於我等。
不拋棄,不放棄的姿態,是必做的場面功夫,我們可能會被要求擔負起供養他們的責任,但卻需要聯姻通婚等手段,花費數百年以計時間方才促成融合。
宜當著力於中下層,吸納低階境界的弟子為己所用,至於結丹之上,放棄也罷。”
李柃聞言,沉吟良久,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其實這個時候,他們也發現,盟友的陷落對於整體大局而言,無疑是個損失。
但有的時候,大局的損失,並不意味著自家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