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奇峰和龐守面色一下變得精彩至極。
業恒生亦是微愣,旋即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
三日之後,盱光鎮,李柃忽的心血來潮,看了看遠方。
風雪初霽,晴空如洗,天際蒼穹一片澄明。
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但不知為何,他的心神隱約有些不定,預感到似乎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難不成,連卼尊者不死心,還打算翻盤?”
仙魔兩道之間的鬥爭,他已經開始有所瞭解,大凡大能高手參與的戰局,都不會一下就親自下場,搞得正面搏殺那麼激烈。
這一番即便是對冥宗而言頗為重要的巴山君身死道消,巴山妖國掌控之權易於獅族之手,司辰元光星君和連卼尊者之間也沒有發生實際的交戰,妖神宮中的那些妖神們,還有天庭的巨頭們更加沒有親自下場。
但以李柃所觀,那個連卼尊者不是什麼願賭服輸之輩,說不定還會有所反覆。
是以,他專門留下來,在盱光鎮這邊盯著。
結果沒過多久,還真叫他感應到了兩股有著一面之緣的氣息。
他略作沉吟,忽的飛起,隱去身形,潛了過去。
“尊者還真是……自己不想下場,就叫我們來幹這髒活!”
遠方的天際,黃奇峰和龐守一邊飛著,一邊愁眉苦臉的私下抱怨。
“誰說不是呢,無端與那李柃為敵,必然沾染因果,短時間內倒還不必怕他,但再過個幾百上千年,大劫來臨之際,說不定便是由頭……
莫說我們晉升希望渺茫,就是前程可期,指定了將來能夠晉升化神,也經不起這般的折騰啊。”
“那也沒有辦法,他知我們這些外籍長老不肯出力,必然會用這等手段來逼迫。”
“一入陣營深似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既如此,二位道友何必要來?”
一個聲音忽的在兩人身後響起,兩名魔道修士吃了一驚,警惕看去,卻見正是李柃。
黃奇峰和龐守有些不可思議:“你竟然沒有離開聚窟洲?”
李柃淡淡說道:“若我離開了,留置在此的弟子們豈不是如同無根浮萍,無所依靠?”
兩人對視一眼,道:“你難道不怕妖神禺臼嗎?”
李柃道:“若我怕他,就不會執意留下巴山君的殘魂了。”
黃奇峰乾笑一聲,道:“道友好膽識,黃某佩服。”
李柃道:“你們二位為何會出現在此地,難不成連卼尊者執意要與我積香宗為難,派你們來此對付我弟子?
堂堂元嬰高手,作出這等行徑,可是以大欺小啊。”
黃奇峰不屑一顧道:“我就不信你沒有做過這等事情,此前本宗派駐在此幫助巴山君的那些人,不也同樣折在你們手裡?”
李柃道:“那還真是一報還一報了,確實,這世間斷無只准我等可以斬妖除魔,妖邪敵人卻不能報復的道理。”
黃奇峰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李柃道:“我觀二位道友亦是明智之人,可否請你們高抬貴手,回去覆命說已經辦妥差事?在下必有厚報。”
黃奇峰和龐守聞言,禁不住笑了:“積香真君,你這豈不是異想天開?尊者何等人物,也是你我能夠糊弄的?莫要以為此前勝了一招半式就當真以為自己了不得了,想三言兩語阻止我們,等你晉升化神之後再來吧。”
李柃神色微凝。
本來他見這兩人似有不情願之意,或有通寰餘地,但聽到他們這麼說,立刻也就意識到了,對方或許真的對積香宗並無太大敵意,但早早投效陣營,如同自己一般得到了庇護和各種好處,已然是身不由己。
尤其他們這些散修,為了前程和生計,更是不得不納投名狀,以期未來大劫降臨之後能不作炮灰,獲得那麼幾分渺茫的長生不朽機會。
這種人物或許也會三心二意,但關鍵時刻,還是會堅守陣營立場,為高層所驅使的。
換句話來說,就是大是大非面前靠得住的道友。
若是靠不住,便不當為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