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羅帥羅經緯部,擺明了就是海盜洗白上岸,發展成為商會的典型代表,這不是指桑罵槐嘛?
除了盜帥之外,還有不少草莽之中新崛的勢力也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心中激憤難忍,他仍是硬著頭皮道:“沙景殺我族人,搶我靈島,委實強盜行徑,商會絕不容忍此等惡徒猖獗的!”
雖然家中唯一的築基族老死了,但幾百年間,在坊市和北霄島的經營也不是白費的。
林家還有好些煉氣境子弟,天才後輩在,只要捨得不惜代價消耗底蘊,未必不能再度扶植起來。
是以他感覺,自己林家還有一搏的機會。
相反,若是自己連遇到仇敵都畏畏縮縮,不敢爭持,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失去了築基族老的林家將會真正失去賴以為生的基業,後輩子弟當中再難有人晉升,從此徹底沉淪。
羅經緯道:“林道友,這次李長老讓我邀請大家前來此地,就是為了集中各方,共同商討和平解決長海爭端之對策。
相信各位來此之後也發現了,船上各家,都是在長海一帶有著疆域訴求和爭鋒較量的對手,無論是原本為商會所屬的成員勢力,還是草莽之中崛起的豪強,都可在此各自爭持,請李大長老為你等主持公道。”
眾人聞言,俱皆一怔,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席首的李柃。
李柃淡淡道:“不錯,李某本與長海無關,但近些年來,深感於此間接連遭遇天災人禍,殊為不幸,為廣大修士前程,以及凡民百姓福祉計,必須儘快安靖地方,平息戰亂,避免災難更進一步的擴大化!”
“原來這人打的竟是如此主意,不是說前輩高人一個比一個能苟,個個都如同棋手,喜歡躲在幕後操控天下勢力,不會輕易自己下場的嗎?”沙景為之一驚。
其他人也露出了大同小異的驚奇之色。
因著出世之道的存在,還有因果業力的威脅,高階修士並不常熱衷於主動出來主持大局。
尤其是波及如此大範圍修士前程和凡民性命之事,鬧不好就是因果纏身,前程盡毀的下場。
然而李柃感天應人,卻是認為自己之道體現在肅清北海這一大勢之上。
雖然這種變革遠遠不如玄洲那位的道天地人格局,也不如金錢道人建立四海商會,創造符錢這一壯舉,但若能夠使得北海風氣為之一清,人人安享太平,亦不失為偉大成就。
“這似乎是個機會,倘若能在其主持之下獲得雷潮島主權,亦不失為一大靠山。”
沙景等人很快意識到,李柃的出頭對自己而言未必見得是件壞事,甚至可能還是好事。
無論李柃最初的打算是什麼,倘若當了這個仲裁者,將來必要主持大局,為他們從中獲得的主權背書!
只不過,李柃畢竟是商會長老,在草莽散修眼中,也屬於那種和舊豪強沆瀣一氣的存在。
他真的會選擇自己這邊,而不是幫助那些人嗎?
沙景雖然對商會之事瞭解不多,但自己招惹上林家築基之時,對方召來幫手,可是記憶猶新。
舊豪強都是一夥的,他們不會輕易背叛自己的階級!
其他人面面相覷,顯然也意識到了,眼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這個。
這位大佬資格是有夠資格了,但究竟坐在哪一邊,還說不定呢!
李柃聞著在場眾人心緒起伏所產生的複雜人香,只感覺酸甜苦辣,百感交集,顯然對自己立場並不是那麼信任。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設身處地想想,他若為新崛的後起之秀,同樣不可能因為別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死心塌地。
因此他不徐不疾,直至眾人議論紛紛好一陣後,方才說道:“我也知多說無益,各位都是心性堅定之輩,尋常言語根本無法打動,但我有一個提議,不知大家是否可以先聽我說完,再作考慮。”
沙景忍不住道:“是何提議?”
李柃道:“我手中有一試煉之地,名為百鯊相噬祭典秘境,長海勢力但有爭端,完全可以各請人手,進入其中爭持相鬥。
如此一來,既維持了大海上的秩序,也能將爭鬥控制在有限範圍之內,避免無謂和無限的鬥爭。
但有一點,凡答應參加此間試煉,爭鋒相鬥者,即和我李柃建立了契約上的聯絡,反悔必遭嚴懲!
而若是不加入,待我劃定版圖,應許分配之後,還膽敢有異議,同樣亦為我李柃之敵!”
此言一出,眾人無聲,林家家主呆呆的看著,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