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祥凜然,但最終,還是默默的選擇了跟從。
時間很快過去月餘,香市一方的瀨耳島勢如破竹,很快就再下百餘城,打到了西海玉琅山的腹地。
玉琅山各家人心惶惶,除卻討賊檄文裡面提到的那幾個最大的家族,也是既得利益與西海舊格局牢牢捆綁在一起,不得解脫之外,其他幾乎都選擇了順風而倒。
前幾天,還在對抗香市,維持本土利益。
轉眼功夫,就棄暗投明,痛改前非。
再然後,順天討賊,比香市還積極。
席元林與朱天祥根本顧不上那些人,因為這時候,冥宗的使者終於到了。
這一次,仍然還是屍仙宗的那三位,何師兄等人。
聶司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說服宗內長老會,仍將出使重任交給他們,甚至一路派遣了自己的屍傀暗中跟隨保護,務必讓他們達成與席元林等人的密謀與談判。
一處隔絕內外的密室中,何師兄在席元林等人略帶驚詫的目光中召喚出一具表面看來普通不過的殭屍,將其心臟剖開,取出一瓶封裝在核桃大小的玻璃瓶的液體。
那是一攤呈現黑紅之色的粘稠之物,即便隔著瓶子,也能依稀聞見幾分其中的腥臭腐朽之氣。
在眾人目光注視著此物的時候,一道道如同蛇類的虛影在四周呈現出來,發出嘶嘶的聲音。
“此乃水魔宮中那位冥蛇魔尊的精血,祂本天地之間蛇類始祖之一的存在,名諱幽蜒,冥界之中一切蛇類,乃至於精神層面的貪嗔痴怨之中,諸般負面情緒裡面都與之有所關聯……
近些年來,天庭加強了針對祂的封印,復又利用各種辦法杜絕其影響,但卻成效甚微,因為祂先天道體早已證就不朽不滅,即便紀元更新,歷經大劫,也只是在不斷的輪迴和改變形態,一旦得到機會重凝殘魂,就能復活過來……
我們這些年間也不是放任仙門正道佔據西海什麼都不做,而是費盡心力收集了這麼一小瓶精血,只待獲得西海生靈之貪嗔痴怨,各種絕望,憤怒之神意,便可滋養壯大,以圖後續……
具體說來,就是趁著此番戰亂流離屠戮足夠多的生靈,借其怨憎不甘重凝幽蜒閣下之魔魂……
必要的時候,血海魔尊亦會將其力量投射過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交代完這一事,何師兄便把這瓶魔尊精血交給了席元林保管,這可以作為其對付香市高手,甚至短暫對抗元嬰大修士的絕密底牌。
席元林得到這東西,心情有些沉重。
因為這意味著,自己將要徹底投靠魔道,自絕於仙門正道了。
“不過事已至此,總好過坐以待斃!
如若天物商行不能稱霸西海,那這個西海,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他離開此地,開始按照冥宗來使的指示去籌劃一些事情。
冥宗之人留在原地,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不禁議論起來:“那瓶真的是魔尊精血?”
“應該是吧……”
“上頭怎會將如此之物交給他,萬一被他私吞,或者被仙門正道截獲,豈不徒添麻煩?”
“你們真是多慮了,上頭安排,自有玄妙,我們把這樁任務完成就可以了,其他不必多管。”
……
“諸位道友,此間是玉琅山那邊勾結冥宗,殘害凡民的血肉工坊,我們一起攻進去,搗毀這個魔窟!”
“斬妖除魔,就在今朝,殺呀!”
西海中,東南之地,一座無名的荒島中,香市一方的修士們在打更人指引下找到了玉琅山協助冥宗祭煉殭屍的所在,展開猛攻。
這些年月裡,即便處在戰亂期間,西海玉琅山都沒有完全徹底的放棄手中的偏門生意。
甚至可以說,是變本加厲了。
因為仙門正道和草莽江湖的一些規矩都同時對他們失去了約束,勾結冥宗,墮落入魔之事曝光,那就索性做得更加徹底。
他們的高層,隱隱在為著必然到來的某一天做準備。
與此同時,玉琅山經濟條件每況愈下,也需要利潤足夠大的一些行當來維持戰爭所需。
“果然還是來了……”
島嶼深處,一個人影嘆息著,下令道:“放出那些怪物……”
“總管,真……真的要這麼做嗎?”屬下略帶驚恐之色,有些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