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業家老祖似乎也並不是最終的執棋者,而是和自己地位相若的一方勢力之主。
他幕後的大能關注到了自己,他這般所為,既是試探,也是爭鋒。
在李柃這麼想的時候,業家老祖硬生生的把更多的力量投了過來,營造出場面更加宏大的海市虛影,頓時間,繁華若鬧市的街景逐一呈現。
業家老祖盤坐在蓮池邊的空地上,前面是一池錦鯉,悠然遊動,蓮花盛開,香飄百里,竟是令人看到這個場面,就彷彿聞到了從虛無傳來的奇異香氣。
他並沒有妄言,真的也對香道略有所知,甚至還不是一般的瞭解。
只聽得他聲若洪鐘,發人深省:“道友此番傳香見慧,啟迪眾生,敢問幾人得道,幾人證果?”
好傢伙,上來就是砸場啊!
舒長生等人心中暗歎一聲,立刻也就明白了,這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看似尋常無奇的問話,實際上是挑撥離間,更是質疑李柃香道之妙用。
李柃冷哼一聲,心知這種問題並不好回答。
因為對方並不是真的來和自己論道,而是砸場的。
自己並沒有辦法睜眼說瞎話,說人人皆可憑此得道,只要稍有差池,那些前來此間苦求無果的人立刻就會動搖懷疑。
果然,業家老祖根本不管李柃如何,自問自答:“以我觀之,在場芸芸之眾達者不足千,成者不過百,實乃遺憾也。
道友仙府之中作道場,普度有緣,廣惠蒼生,卻不能盡善盡美,實乃遺憾也,我之道途則不然,我道人人皆可參修,人人皆可證悟,雖不能保證每一個都稱尊做祖,長生逍遙,但至少入道築基不成問題,於世長存更是易如反掌!”
這番自賣自誇般的豪言在真正的明智之人聽來無疑可笑,就好比李柃在這邊講課,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才是正途,將來事業愛情雙豐收,人生足可圓滿,那邊廂卻有一人說學此無用,還不如跟他去做生意,能日進斗金,享受金錢美女。
但不得不說,這般的言語的確對普通修士有著極大的吸引力,一時間,許多人目瞪口呆,心中也不免生出好奇。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的道途和法門,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實現如他所言那般?
“師尊,此人狂悖無狀,信口開河,恐怕有極大迷惑性,我已命人操持法陣,嘗試將其投影阻擋在外。”
聶英智暗中傳音。
但很快,卻又尷尬道:“不好,此獠手段了得,我們的法陣受到一股奇怪力量的干擾!”
李柃思索一番,開始沒能禁住對方投影,如今想要阻擋也已經來不及了,除非真的與之論道一番,將其辯倒,又或者當著眾人的面將其暴揍一頓,展示自己之能,否則在這天下間,人人皆以為自己之道不如他人之道,對方的目的就達成了。
於是他一邊分神化念,搜尋對方真身,一邊說道:“荒謬,世間豈有如此之道!”
業家老祖道:“道友不見冥中之仙乎,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冥者留其名!”
李柃道:“我還以為你有何高論,原來不過老生常談,兜售你們冥宗的道統。”
業家老祖道:“世間之事,唯死亡公平,無論你帝王將相,仙凡庸秀,遲早都還是要死的,如是這般,豈能不為死後之事考慮?
須知,諸法無實而現種種所應作事,諸法如夢本性自然逮清淨故,諸法寂靜無生老病死諸過患故,諸法無取非是色法不可見故。”
言及於此,忽面現悲苦憐憫之色,口誦偈言曰:“
諸法無常諸行難,諸天世人多平凡。
生老病死見心性,怨憎別離一場空。
行之無果五蘊熾,求之不得皆枉然。
浮生若夢無所住,惟其生前身其名。
忽聞真諦尋仙去,昇天無門難上難。
位列仙班非我意,究竟根本在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