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鬥爭,難點在於正面交鋒,當時西海也沒有什麼強大的正道力量,能夠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來支援。
如今李柃配合天庭,在此建立起了道天地人的正道格局,更有草莽江湖的鎮守使體系加入,使得正道空前強大起來。
他們在正面交鋒的領域已經徹底壓制魔道,但卻反而使得魔道改變作風,一個個隱藏起來,變得難纏之極。
有一些侵蝕的力量,甚至都已經落到他們身邊,往往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腐化墮落,淪為魔道的爪牙而不自知。
凡民中間也出現了不少接觸邪修和鬼魅之人,往往被迷惑利用了都還不知。
“以我經驗,那個趙員外趙年仍然還只是個小蝦米,但卻成功發展出了足以讓冥世鬼修長居陽世的穩定錨點,更可藉此機會發展基業。
所以那個杜氏極有可能不是普通的鬼類,而是鬼修。
她在此短短三年,就成功誕下兒女,甚至都有可能已經逆轉生死,成就鬼仙,這般的角色並非尋常人可以對付,即刻通稟城隍府,以及封鎮守使,提前隨時支援。
之前追捕的那夥人也不要再管了,給我緊盯著趙年府上,但有風吹草動,立刻動手!
另外一批人隨我去方才那個趙子仁家抓捕杜氏,除此之外,還要去提卷宗,我要那個趙年一切資料!
不過他能在本埠城隍的眼皮底下潛伏多年,必是有其手段,甚至都有可能已經買通當地官府,這次若非我們從外地過來,都不見得能夠發現,所以去提卷宗的時候也不要直說,我們給他來個出其不意。”
捕頭雷厲風行,即刻帶著人趕往趙子仁家,在周邊街道和往來出入的路口布下天羅地網。
過了一會兒,有人利用傳訊法器將結果回稟,果然驗證了他的判斷。
當地官府所給的資料當中,趙年只是一個普通商人,而從鎮守使封集德那邊查閱所得,卻是西海方面派駐在此的錢莊執事,這些年因為犯了些許錯誤,被賦閒在家強制休養。
但那個趙年明顯不是甘於寂寞之人,即便淪落凡塵,也異常的活躍。
他借自己修士的身份上下折騰,經營出偌大的產業,更費盡心思偽造身份,試圖隱去自己曾經為商會效力的跡象。
普通人是很難發現這些的,但當被注意到的時候,立刻無所遁形。
畢竟,如今的煙波國已經不再是仙門正道無法監管的法外之地,李柃這些年間在此效仿大乾,建立起完備的凡民官府和修士的鎮守使體系,努力並沒有白費。
但卷宗資料畢竟不如大能手段,捕頭等人也不可能全知,只能隱約發覺趙年在暗中謀事。
而且,對方在此經營多年,也不是沒有保護傘,若非捕頭直屬封家封集德門下,有跨區域調動資源的權柄,還有可能遭到來自當地官府甚至草莽散修的阻礙。
就是現在接觸了趙子仁,都有可能已經打草驚蛇。
爭分奪秒的研判大量卷宗,資料,捕頭愈發堅定的認為,應該先行拿下那個杜氏。
至於會不會打草驚蛇,放跑趙年,已經管不了那麼多。
兩頭兼顧,很有可能兩頭落跑。
正好時間很快也到了下午,眼看著太陽都快要落山,進入陰靈鬼祟活躍的時期,不能再等下去了。
捕頭把心一橫,召來幾名精幹之輩,道:“動手!”
他並沒有貿然帶著所有人往裡面衝,而是讓其中一名擅長隱匿和逃遁的精銳化妝為凡間的走方郎中,搖著鈴鐺登門叩訪。
“專治疑難雜症,各種惡瘡……”
吱呀一聲,大門開啟,府中老僕訝然探出頭來:“先生是從何來?”
“我打本埠南鄉而來,聽聞貴府老爺徵集各方名醫為府上公子治病,特來一試。”
老僕頓時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主母專門叮囑過,這件事情不可對外人說。
按理說來,就算延請名醫,也得是那些正經的大夫才對,怎麼隨隨便便一個走街串巷的遊醫都敢來了?
但對方說得有模有樣,老僕也不敢擅專,只能去稟報。
遊醫自信十足的站在那裡等候,因為他知道,趙子仁在家,而且極大可能會讓他進去一試。
果然,沒過一會兒,趙子仁就親自出來,把遊醫迎了進去。
他並沒有懷疑遊醫,因為這件事情雖然傳揚不廣,但卻畢竟不是無人得知。
曾經請過的那些大夫也各有親友故舊,圈子裡面大概已經頗有幾分傳言。
趙子仁不懷疑,卻並不意味著杜氏不懷疑,親自帶著婢女杜鵑,找了個藉口過來。